临近九点整时,秦羡清才姗姗来迟。
她穿着版型挺阔的OL卡其色衬衫和直筒西裤,显得她清丽干练,润白颈前处戴了一条精致璀璨的振蝶银链,不耐发问。
“不是说好九点开始吗,你们急着催我干什么。”
“好像出状况了。”关昀说:“沈工提前预防过的那位二代您知道吧?沈工和他打了照面后…听说现在还没下牌桌。”
不仅如此,那位二代一边打牌一边谈项目,加苛责条件、挑剔项目细节、详问工程进度。最后又不定音指示,继续牌桌游戏。
是很明显的刁难。
秦羡清听后,不动声色道:“沈工呢,发脾气了?”
“没有,但…资方好像相当不满意沈工的回答,现在两方都有点僵持不下。”
电梯抵达21L,关昀为秦羡清推开大门,早有准备的人并没有被厅内紧张窒息的气氛凝住,她眼神淡漠地扫视一圈,最后停留在最上席位、散漫无边,嘴角噙着笑意的年轻男人。
他的身旁簇拥者不断,都在观察谨慎着他的脸色行事说话,也让他更加无所顾忌的压牌炫技。
好像完全不在意牌局胜负似的游刃有余,但秦羡清从他压牌时泛白的指骨,看出他此刻的恶劣兴奋。
啊,他是故意的。
秦羡清漠然地想着,突然,被她看着的男人身型微顿。
他抬起一双冷厉桃花眸,窄长面孔平整冷淡、面无表情时冷峻地可怕,就连笑起来都觉得不怀好意,褶皱极其精致的眼看向她时毫无惊喜。
——但看清来人时,仍然泄露出几分明显高兴。
……
…
秦羡清到,核心骨干齐。
王所长招呼大家,满桌菜肴已经上齐。资方做东,上席首位自然留给魏戒川,项目组以沈琛为首居左位依此落座,秦羡清自然而然地在沈琛身旁坐下。
她压低语气,轻柔发问刚才战况,两人姿态在同事间应有的亲密范畴内。
魏戒川多看了他们一眼,沈琛的脸遮住了大部分秦羡清,只露出一小截秀美白皙的下颌缘。他面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十分自然的移开视线,与旁人交谈。
这次聚会不算正式,要不是魏戒川突然发难,早就上主桌了。秦羡清了解情况后,轻靠座椅,点了三下沈琛虎口。
那意思是,我有办法,别担心。
牌桌事牌桌毕,沈琛也算是情绪处理的中高手,哪怕被人穷追猛打半小时,此刻还能笑着端起酒杯敬酒。
接下来的谈话都偏向技术问题,魏戒川作为二代资方,名义上的顾问,实际上的监工,问的问题却专业性极强,气势肃冷严谨,容不得半分不确定。
“所以,您是卫星新农项目的主负责人吗?”
饭桌上看似气氛热闹和谐,实际都在留心观察这两人的谈话。听到这问题,项目组的人视线莫名看向一旁冷冷淡淡的秦羡清。
沈琛微笑:“自然,我相信我们今后的合作,一定会顺利。”
魏戒川聊到此处,终于笑了笑,放松道。
“是吗?如果主负责人是您的话,我会考虑同政府打审批,即刻撤资。”
话音刚落,饭桌上所有人都僵住了。
只有秦羡清抬起冷淡的眸。
沈琛更是面色不好:“请给我一个理由,魏监工。”
魏戒川笑:“专业性不够。”
“我提问的三个新农工程大项你全部在讲空话、打官腔,实际技术问题含量不足15%,你要我如何信服你,能领导国内首批卫星新农项目?”
魏戒川直截了当,掷酒起身之际,寂静无声到有丝诡异的中厅内,响起不疾不徐的女声。
“魏监工,请留步。”
她嗓音轻慢,语调适中轻缓,音质又如同冷碎玉。
很抓人。
魏戒川也确实停了下来。
“按照项目控制权来划分,我才是新农卫星项目的主负责人,我持有45%的决策权。”她视线落在手机,显得极其散漫随意不专业:“不如来问问我,你想问的技术问题?我会给你所有想要的答案。”
魏戒川停下脚步,回头,眼神终于长久的停留在秦羡清身上。
“好啊。”
魏戒川落座主位,笑容要真切不少,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秦羡清看,“怎么称呼?”
“中央卫星检测部派遣,秦羡清,秦工。”
随后两人开始了专业性极强的技术深度交流。
要说魏戒川能当上省级甲等的监工兼出资方,绝对是因为他过硬的专业能力。每条发问对于实际工程来说都是要考量的绝对因素,信息量巨大且能立刻反映出一个人的专业领域知识储备量是多少。
而秦羡清不遑多让,冷快准地回答了魏戒川连续不间断提问整整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