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伞、替她挡去冰冷的雨水。
叶筠歆想站起来,可她刚刚动身却发现双腿发麻,整个不可控制地望旁边倒。
眼前的男子伸出那双修长的手扶住了她冰冷的手臂,叶筠歆看到那双经络分明的大手上有一道伤疤,在虎口处,像是被什么划伤。
待叶筠歆站稳后那男子收回了手,温润醇厚的声音在叶筠歆耳边响起,“这么大的雨,怎么不回家。”
叶筠歆回道,“伞被风吹走了,身上没钱打车。”
熟稔的对话好像两个老友的重逢,可谁知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陈景晟把黑色大伞向着叶筠歆的方向递,“要我的司机送你回家吗?或者我帮你叫车过来。”
陈景晟的车就在停在不远处,低调内敛,和他这个人很像。
可谁又知道眼前这个温和有礼的男人刚刚一直坐在车上盯着屋檐下陷入窘境的少女,他看着少女的眼神深邃幽暗,融进了黑暗中。
叶筠歆不知道眼前这个莫名示好的男人是何意,她看似开玩笑地开口,“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把我载到哪里去?你要是个人贩子我可就逃不出了。”
叶筠歆嘴上是那么说,可心里却回忆着刚刚看的采访,眼前这个人是陈景晟。
陈家发家于港城,陈父以前是个游手好闲的懒鬼,在娶了媳妇后虽收敛了些但惹上了赌钱,债主找到陈家来催钱,陈父自然还不起。
在家闹了个天翻地覆后刚刚生产的陈母受了惊吓,被送进了医院。
陈母性格柔弱,却在得知丈夫死不悔改后在医院闹着要离婚。陈父跪在地上抱着要走的陈母,哭着喊着不让离。
陈母信了他,给了他最后一次机会。
从哪个时候起陈父变得早出晚归,努力赚钱,再也没去过赌场。
可以前欠的钱怎么办?那么大一笔钱普通人家不是说还就还得起的。
追债的人在一个月后找上门,陈父被人砍了小拇指。
陈父又开始频繁进出赌场,但这一次他不是为了赌钱。
他在里面认识了一个叫做东哥的人,跟着他在港城混迹,慢慢发迹了起来,在港城当起了大老板。
别人都说陈母眼光好,找了这么一个潜力股,下半辈子只要打打麻将买买东西就行。
而陈景晟大学毕业就接手了自己父亲的生意。起初陈父手下有人生了异心,不服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却想不到陈景晟比他父亲更狠,手段雷霆,几下就收拾了底下的人。
陈家的产业就这样在陈景晟的手下越做越大。
就在大家都以为陈景晟要当港城老大时他却把产业向内陆转移,转到了洲城。
在洲城做房地产生意的这几年他的身价又翻了几番,在洲城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别人都说他陈景晟这是要在全国建起他的商业地图,陈景晟听后轻扣手指,笑着回复那些人。
陈景晟看着少女惨白的脸庞后把放在手弯的西装披到了她孱弱的身上,声音在叶筠歆耳边响起,“那我能帮这位小姐做什么?”
还带着男人体温的西装隔绝了一部分的冷风,叶筠歆抓住男人撤退的身体,男人只好就着姿势向前俯身。
叶筠歆看着近在咫尺的挺鼻,“我现在发着烧要,我家里没有退烧药。”
陈景晟道,“我送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叶筠歆接着说,“你们家有退烧药吗?”
狂风继续卷袭着地上枯黄的树叶,雨把街边的玻璃拍得“啪啪”响,可叶筠歆觉得四下扔给一片寂静,她的眼中只有一片深沉的黑,那是陈景晟眼中的颜色。
陈景晟听着少女大胆的邀请后帮她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拢好,好似没有被少女的话惊到,“我家里确实有退烧药。”
陈景晟说完后也不再继续,看着少女脸上的神色等她开口。
“我能在你家借住一晚吗?”
“你不怕?”
叶筠歆回道,“我现在只想退烧。”
叶筠歆上车后陈景晟给她递了一条干净的毛巾,随后对坐在驾驶位上的男子开口,“阿伦,去景院。”
阿伦开口,“是。”
简单明了的话,就像阿仑这个人一样不喜多说。
车内的温度很快上升,叶筠歆却仍然不太好受。车内木质调的香水在空调的作用下更加明显,叶筠歆闻着这股沁人的味道闭眼假寐,却不曾想到一向难眠的自己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尤其是身边还坐着一个认识不到一小时的男人。
陈景晟不甚在意地看了眼闭着眼看向窗外的叶筠歆,拿起被叶筠歆搁置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半干不干的头发。
陈景晟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少女。
坐在驾驶位上的阿伦看着这一幕后立马收回眼,把车开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