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萨仁图雅在秋猎第一日便狠狠出了风头,顽儿在阿济格的席位后,又叫又跳,拍的巴掌都要红了,眼角更是因为激动洒下点点珠泪。
隆巴多几次提醒,顽儿才好像昏了头一般拍拍额头,把部族的哈达和盛了美酒的金碗给萨仁图雅送过去。
“公主。”
机灵古怪的小丫头眼睫处亮闪闪的,不知道挂着什么东西,却好像一只欢快的蝴蝶捧着哈达和金碗递给萨仁图雅。
萨仁图雅双手捧着洁白胜雪的哈达,金碗稳稳落在双掌之间,口中唱着部落语言的祝酒歌,蹲下身子捧上哈达,脊背却挺得笔直:“阿济格部萨仁图雅,为天可汗献酒,祝大梁丰泽雨沛,安民乐业,祝天可汗圣体康健,福泽绵延。”
梁礼端过金碗,豪迈地一饮而尽:“说得好!”
眼前人是个介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少女,身材高挑匀称,皮肤微黄,让人想起秋日里沉甸甸的麦穗,五官是草原人特有的深邃立体,眼神中却有着尚未被驯服的野性。
色艳如朝阳,英姿飒爽,观其言行,又带了一丝小女儿家的活泼大方。
梁礼看她许久,忽然觉得自己前些时日在坤宁宫与皇后说的话不太对了,如此女子,当得起西域第一美人之说。
他喉结上下滚动,瞳色深了几许,好在他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什么场合,将金碗递还给萨仁图雅。
她该下去了。
大梁皇帝在这一瞬间转动的思绪无人捕捉的到。射头彩的开门红后,梁礼仪式性射了一箭,自有各部落的才俊和大梁子弟外出狩猎。
草原幅员辽阔,各家有各家的秘诀,萨仁图雅还没来得及跟梁祯说上几句话,梁祯梁祥便该全副武装上外出狩猎了。
换下骑装的萨仁图雅在自己营帐里的床榻上打滚,念念叨叨:“什么嘛,就说你很好,三十多天不见,他才给我三个字!”
顽儿端着水来给自家公主润润嗓子,萨仁图雅舔舔干裂的唇,她一上午没怎么喝东西了。
“公主只管安心,昭王爷这不是要去狩猎吗,再等等,等晚上就有功夫了。”
萨仁图雅别别扭扭哼了一声,又开始同顽儿打探起旁的事:“你看大梁皇帝看我的眼神怎么样?他可满意?”
她还是知道的,昭王爷是大梁皇子,婚事不由他自己决定,还需要皇帝下旨。
顽儿拼命点头,给自家公主吃定心丸:“满意满意,那皇帝看公主能一下子越过四道阻马索那里,眼睛都亮了,还有还有,公主射灯笼的时候,我还听见他跟身边的那个什么什么公公说,赢家定是公主您了,那公公还不信嘞。”
约莫是觉得这些都不太靠谱,顽儿又找出一项佐证来:“公主对他唱祝酒歌的时候,我还看见他笑了呢!”
与心上郎情投意合,两家素来亲厚,勉强能算得上一句门当户对,这下应当又得了情郎长辈的认可。
萨仁图雅脸蛋通红,对于将来是越想越甜蜜,轻轻哼起了流行的情歌:“……与心上人,灯笼底下,弄髻描眉……”
顽儿亲昵蹭过去:“羞羞脸哦。”
不知道在营帐里呆了多久,天色渐暗的时候,外面便又喧闹了起来,萨仁图雅急急穿上衣服往外走:“快快快,顽儿,一定是哥哥他们打猎回来了。”
顽儿眼睛也亮了起来:“公主等等我!”
莽古玉可应了要给她往回带兔子的呢。
皇帝跟前的席面,顽儿是够不上资格去参与的,梁祯和梁祥收获如何,她也不怎么关心,此时顽儿心里,公主事事理所当然的顺遂,而她一个小小女奴,还是先关心一下今晚能不能吃上烤兔子肉。
莽古玉果然给她猎了一窝的肥兔子来:“你快挑一只,除了粉兔子要上贡,剩下的你随便挑。”
两人轻手轻□□接着,顽儿留了两只颇为肥硕的白兔子,便放了莽古玉上前头去算各人战绩了。
前些日子她从途径阿济格部落的商队那里淘换了一些据说是产自南方的辣椒粉,那时便存了烤肉时洒上的想法了。
正好赶上大梁秋猎,顽儿便打起了烤兔肉的主意。
利落的给手里的兔子开膛破肚,兔皮回头找莽古玉炮制,入冬了还可以给小姐做一副兔毛手套。
打理干净的兔肉则打上花刀用葱姜蒜腌制,再用铁签子串起来,等晚上跟莽古玉一起尝尝。依着宁王的性子,多半会逃了宴席,溜出来找她尝个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