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半刻,阮月亲下厨,做了一桌好菜送与师父,并向他提起了下山之事。
“师父,徒儿想着也打扰了许多时日,恐母亲担忧,徒儿下午便启程回去了,故特来拜别师父!”阮月跪下身子,行了个大礼。
师父点点头,缓缓告诫道:“徒儿还需切记为师之忠告,凡天下事,物极必反!”
阮月心中自然也是明白这些道理的,可是父仇大于天,无论怎的,那些恶人都无法逃脱。
如今只需等待皇后在后宫中站稳了脚跟,再一击中的,正所谓:水满则溢,月盈则缺……
“哼哼……”阮月不由地轻笑着,眼角泛着凶利,她背起包袱,很快便下了山,快马加鞭地日夜赶路,终于在广陵城落了脚。
阮月速速寻到了一家客栈住下,褪去女装的她,将首饰钗环取下,发髻挽起,头上的木簪顺着发丝滑落下来,听闻清脆的一声,掉在地上。
阮月俯身将其捡起,不禁自言自语念叨着:“皇兄……”
广陵同京城虽为京都邻城,可繁华丝毫不减京中,她无所事事,只日日四处闲逛着。
走至桥边,忽闻一声尖叫,只见桥洞子下正在浣衣的妇人纷纷着急忙慌,一个接一个地跑了上来。
阮月走近一看,水上的浮萍下竟飘着一具女尸。尸身脸上溃败不堪,颈脖处有轻轻地勒痕,已看不出长什么模样,不过瞧着衣上的装扮材质不凡,想必是个大户人家。
“让开让开……”继而有官差们拦了过来,后头却跟着一位身约五尺,穿着官服头戴乌纱的中年男子。
阮月猜想这定是此处的县令,听得报案,前来查看案情的,转而,又听得百姓们人云亦云,讨论纷纷。
忽然从人群中钻出了一个人,深望着打捞的尸首,很快便上前跪着哭唤道:“哎呀……姑娘啊姑娘……”
只见那县令上前问了问:“胡管家,怎么,这竟是胡家的人不成?”
那人哭地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昏了过去,幸而官差们扶住了他,这才能回话:“青天大老爷,您可要为胡家做主啊!我家姑娘死的好惨啊……”胡管家又一番哭闹了起来。
那县令心想着,这可遭了,这回可不是花钱便能解的官司,胡家是广陵首富,这怎么是好……他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珠子。
阮月细看分明,见他一脸难色,立时便知,此事十分蹊跷。
站在阮月身旁的百姓碎着嘴,议论不休纷纷传入她耳中:“你听说了吗?这胡姑娘是同人私奔的……”
“私奔?我的天哟,这商贾人家的女儿怎么如此不识礼数……”
“谁说不是呢,你瞧瞧,这么好的年华,如今生生的断送在这里……啧啧,可惜哟……”
“这回大老爷可算是遇上麻烦了,胡家可不是个糊涂的主啊……”
阮月心里奇怪着,按常理来说,倘若是胡家的溺水而亡的姑娘,此时要做的第一件事儿便是立刻将尸首抬去胡家,料理了这后事,可瞧着这姑娘的尸身上有明显打斗痕迹。
显然,站在近处的大人是看得出的,这绝不是简单的失足溺水之案,不然也不会藏于这浮萍之下。可为何拖延着不查案子呢?
好奇使然,阮月开口问道身旁的人:“大婶,您方才说大老爷遇上麻烦,这出了人命,查的水落石出是必要的,有什么可麻烦的?”
“你是外头来的吧!”卖菜的大婶上下打量着阮月,继续说道:“你这外地来的可不知,我们这大老爷啊,凡事能花银子破的案,他绝对不会使别的法子,可胡家。”
又一人凑上了前来:“胡家可是广陵商贾首富,这回,可得花多少银子了结哟,何况,这胡家老来才得一女,只有这一个女儿,当命一般的疼,岂能善罢甘休!”
阮月还未说出口的话,便被身旁站着的一人插了一嘴。
“这位大婶,这厢有礼了!”人群中走出一青衣男子,肤白俊秀,文质彬彬。
他挥了挥手中的折扇,微微鞠了一躬,凑前打听道:“这胡家真是广陵首富的胡家么?”
“你这人真是无礼啊!瞧不见旁人在说话么!”阮月微微嗔道。
他瞥了阮月一眼,不予理会,听到民众肯定的答案,那人上前行了一步,高声道:“大人,草民有相关之情相告!”
阮月心中好奇得厉害,见他身后亦无有一人,便悄然随在他身后,一同走了出来,欲听一听他的话。
县令大人听后一愣,自以为阮月是同他一起的,便将他同阮月还有那胡管家一齐请了回衙门,欲再细询其之故。
走在路上时,那人转头瞧了又瞧,细声问道:“小兄弟为何要跟着我?”
“谁跟着你了,大人可是将我们一同请去的!”阮月不屑:“你既是有案情告之,我倒也很想听听!”
“随你,只是听我讲案情是要收钱的,你有钱吗?”那人打量了她上下衣着。
阮月将荷包里的碎银子掏出了一块,丢在他怀中,轻声骂道:“真没看出来,你长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却也是一身的铜臭味儿……”
他望着银钱,笑着眯上眼睛:“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懂什么!”
那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