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说平赫夫人在衡伽国受尽国主折磨,倘若不是和亲大婚前朕安插了人手在她身边,恐她所受之苦,朕便也不得而知了。”
阮月不解,为何和亲也要在夫人身边增派人手,难道皇兄早已有了战争之备?她心中疑惑,可未阴着问出口。
司马靖一眼便看穿她心思,依旧沉默不语。
回想着和亲那日,平赫夫人的神情,只恐她对婚事不满,再生自裁之心,故由得司马靖做主,将她随嫁的丫头换成了自己的心腹。
一是这丫头略有些许功夫,于关键时刻可以保护着平赫夫人,二则是可暗中监视着衡伽国国主的一举一动,若有不妥,便可立时以此名义将平赫夫人接了回来。
“那她知晓否?”阮月终于打破寂静。
司马靖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本着和亲的目的,表面上是为了两地和平,实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私心,边塞之人也未尝不懂!
司马靖心中忧烦,胸中之气愈发的沉闷起来:“单凭宵亦国如今的兵士之力,也只是能和敌方势均力敌,可这两头夹击……平赫夫人定是活不下去了的……”
阮月左右探头,望了望窗外:“不如……”见四下无人,才说:“皇兄可以下旨,道太后娘娘思念妹妹,望进宫一叙,待平赫夫人一进都城,再商议出兵之事。”
自古有训,和亲之女是不得回朝的,此法必是行不通的!他舒着胸中的气,依旧一言不发。
“月儿知道此类事件,在朝中都未有先例,可皇兄为何不做这个先例呢?平赫夫人自小便思君虑国,如何都回来不得了?”
司马靖眉头紧皱:“这事儿,岂能随意为之。”
“皇兄,现下只要平赫夫人一回城,咱们没了后顾之忧,加上北夷的援兵相助,那宵亦国便又多了一成胜筹!”阮月作泰然之貌,莞尔一笑。
她抱拳跪下:“到时不用皇兄亲自前去,月儿愿自请化为男儿身带兵出征,请皇兄允诺!”
司马靖更是皱着眉头,冷声反驳:“胡闹什么!保家卫国本就是男儿的本事,岂能让你去犯如此风险!”
“皇兄,我自小便跟随你左右,你的文韬武略,月儿都有所领教,且古来便有花木兰代父从军,先人都有如此气魄,我也必不会逊其分毫,皇兄,月儿如今都十四了,也能为你分担肩上重担,请皇兄应允!”
听闻此话,司马靖不由得一阵感动,这丫头八岁上便跟随着自己,对国家大事也是颇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相较自己而言,阮月心思更为敏锐谨慎,若她是男子,便是个比自己更加适合这皇位的人……
司马靖想着前些日子自己因这些事儿,屡屡愁闷的吃不好睡不着,未免自己身子出了差乱,这丫头才费尽了心思,求着两位母亲一同出来玩乐一番。
但此战事与敌方毕竟势均力敌,此去后果不得而知,即便是无人挂帅,御驾亲征,也决不能让一女子涉足险地……
“起来吧!”司马靖上前扶起阮月:“此事日后再议!”
他依旧愁眉不展,但心上似乎已有了些许应对之策,只得回宫再论罢。
“皇兄……”阮月犹豫了一会子,却还是将劝说之语讲出了口:“倘若太娘娘再与皇兄提及立后之事,切切不可再与她赌气,若伤了和气,岂不两坏!”
司马靖只叹了口气,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