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偷懒的蠢作者,很蠢也很懒。
莫怪道梁皇心软,这几日里林洵处轮值的御医上奏其脉息渐弱昏睡不醒恐难大好。御医们唯恐帝皇降罪,言语间的尽是含蓄不实,其中深藏的一层不言而喻的意思全营上下尽皆了然——赤焰侯眼见得要不行了,陛下早做准备吧。
小殊,朕对不住你,连你最后的一点血脉都没能保住。
坐在榻畔的小凳上,静静凝视着榻上双目紧闭脸白如纸的青年,懊恼自责占据了梁皇泰半的心思,连长子掀帘入帐的声响都没能惊动他。
在萧敏琮的记忆中,他的父皇睿智、果敢、无坚不摧,从来没人见过他流露于外的喜怒哀乐,他从来都是兄弟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神。
直到春猎前,偶然在宣室殿外撞见顶着父皇的怒吼若无其事退出殿门,泰然离开的林洵,他才明白,父皇从来不是不可接近喜怒不形于色的神,能引动他真实的喜怒哀乐的不是自己罢了。
二十年的憧憬,一朝幻灭,失落之余萧敏琮仿若未察深藏心底的另一股陌生的情绪,名为“不甘”的酸涩发酵出被称为“嫉妒”的东西,于无声无息处慢慢蚕食起他的理智。
林洵不过是父皇的故旧之子,有哪点强过了他们几个皇子,凭什么,凭什么能博得父皇的宠爱。救驾?救驾难道不是为人臣子的本分,父皇已以爵位相赐,换他一条命都足够了!
“敏琮?”
不经意抬头望见长子不知何时进了帐,莫名怔怔地俯视东冥的眼神中五味杂陈,似有欣羡,似有嫉妒,最终定格在令梁皇皱眉的……厌恶上。
敏琮同东冥之间从无冲突,在学宫时敏琮甚至试图拉拢东冥为心腹,这才过去多久,怎就一副杀父夺爱之恨不共戴天的模样。
“寻朕有要事?”
梁皇适时发问点醒了犹如身陷乱梦中失了神的萧敏琮,浑然不觉自己阅历尚浅,离喜怒不形于色差了不少火候,掩不去的含冤带恨已尽数落入他的父皇眼底,硬是装出副对床榻上的林洵关切有加的样子,浮夸得不忍卒睹。
这孩子,东冥何时得罪过他了。
“儿臣去父皇帐中请安,问过内侍才知父皇来了林侯处。”
“有什么事非得着急在这一时三刻向朕禀告?”
朝中大事自有三省六部的官员禀奏,膝下几个皇儿年幼的年幼,最为年长的敏琮资历尚浅,真有军政要务也轮不到他来陛见。梁皇更在意的是敏琮迫不及待地追至东冥处也要先行奏报的究竟是何事,甚至等不及他探望完回帐的这点功夫。
“儿臣得知父皇为林侯病情夙夜忧虑,时时驾临垂问,儿臣感佩林侯救驾之德,且担心父皇圣体康健,近来也忧心忡忡食不甘味。”
“儿臣府中有人曾游历天下见多识广,向儿臣进言道曾在抚州听闻有神医专擅心疾,有妙手回春华佗在世之能。”
反正进帐时琅琊阁那个碍眼的姓蔺的小鬼不在,旁的御医谅他们也没胆子当面驳他的话,只消到时稍一安排,不愁不水到渠成。
“果有此神医?朕即刻下令宣召。”
普天之下要论医者,浔阳云氏和琅琊蔺氏皆首屈一指,民间虽不乏杏林高手,见识阅历未必及得上前二者。不过林洵眼见得日薄西山之势,哪怕有一星半点的希望梁皇都不愿放弃。至于敏琮打的小盘算……见招拆招即可。
“父皇,父皇!神医隐居山林不问世事,儿臣恐贸然派官府中人前往,万一寻不到神医不就耽搁了林侯病情。”
“那你意下如何?”
“儿臣愿领父皇钦旨,亲往抚州延请神医。”萧敏琮生就了一副正义凛然的好皮囊,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当仁不让地行事,几乎使人以为他毫无私心当真是为了赤焰侯的病情着想。
假如是二十年前的靖王萧景琰,兴许真的会信了他;可惜他面对的是二十年后他的父皇、当今的梁皇陛下,帝王生涯中见过太多的人太多的心思告诉他,没听完诉求之前,万万不要草率应允任何请求。
“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
“乡野幽居之人常常不知礼数不懂轻重,儿臣唯恐为之所拒,届时为可便宜行事,儿臣恳请父皇允可,命赤焰侯府的飞流先生与儿臣一同前往。如此一来,文有儿臣可做说服,武有飞流先生压阵,不怕请不来神医。”
这个敏琮,把主意打到飞流的身上了。
自暖暖病后一直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飞流没漏掉有人替及他的名字。他抬起头,如孩童般懵懂的琥珀双眸中印出一再唤他名字的人的身影,被阴谋算计迷了眼的华服青年,有些眼熟……
“敏琮,此事……”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