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那又怎样,你少管闲事,滚开!”卓五嚷嚷着,他的脸被静水抓的凶些,血流着脸颊流到了衬衫领子上,格外狼狈。
“不怎么样。”那年轻男子衣着虽像个叫花子,可神态形容却离奇的给人压迫感。
如果说方才发了疯的静水让卓四感觉恐怖,那么此刻……这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更像是个鬼差一样阴森。
鬼差?念及如此,卓四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脚步往后退了半分。
“方才你们下车的时候,我已经拔了电话给警察厅,想必已经有人快来了。所以我才提醒你们,差不多……可以停了。”年轻男人轻描淡写的说着,事不关已的语气,偏偏却是管的闲事。
“哼,你吓唬谁?”卓四嘲笑着:“警察厅有功夫管叫花子的事?”
“叫花子的事自然他们是不会管。”年轻男人点点头,“不过你们大概不知道,这里是茹苑,那个电话亭子也是附近唯一的,几乎相当于是专线。是上官易之专为你们口中的婊`子架设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你不妨猜一猜,警察厅的人若以为是茹苑的人出了事,从厅里赶过来……大概需要多久?”
“你……你少唬人!”卓五犹自硬气着。
卓四却冒了一身的冷汗,不是他好吓,实在是上官易之的名号不是白给的。他也绝对相信所谓电话亭子专线这种事,上官易之是有能力也有那个闲心办到的。
在金京谁不知道茹苑里的婊`子是上官易之的至宝。
“是不是我在唬人,等一会儿就清楚了。”年轻男人似乎也不急,仍旧冷冰冰的说着:“杀人嘛,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何况又是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不过……她从这条路下来,不知道会不会茹苑的什么人,表亲?血亲?又或是上官易之的新宠?你们要是好奇,就等等看。”
“老五,你出气了没有。”卓四犹豫了会儿,故作大气的问着弟弟。
卓五此刻动了一身的蛮力酒也醒了大半,关于上官易之的名号他又怎会听得比卓四少,听到问题怔了会儿,随即心领神会点点头,“估计她也快没气儿了,这个贱人!”
“不必跟贱人动气,我们出来本就是找乐子喝花酒,真是扫兴,活该她去死!”卓四一脸的满不在乎,就好像方才要杀人的不是他一样,“女人嘛,教训够了也就是了,我们走。”
“就是,去旋转厅跳舞,听说那里新来了个交际花叫……”卓五得了台阶立刻下。
甚至心虚的瞧了瞧黑暗的远处,确定没有警察厅的黑皮车子驶上来,便马上绕过车头钻进了车子,脸上挂着牵强而心虚的笑。
“咳!”落后一步的卓四在心里暗骂了声没义气,装模作样的走到静水身边又是一脚方才也蹿进车子。
立刻低压了声音催促着:“还不快开车,警察厅离这里不远!”
卓五连回答都嫌耽搁时间,直接发动了车子,掉头扬长而去。
私家路上又恢复了沉寂,空气里的血腥却没有散,淡淡的,竟是暗香。
静水仍旧蜷缩在地上,身体由于巨痛和紧绷时时抽搐下,长天仍旧在她手里,掌心的温度是她心脉所唯一系存。
她听着,清清楚楚的听着所有的话,她试着让自己的头能够抬起一点点,地上的污水血水已浸透了她整身。
她想咳,却咳不出,耳朵里又开始嗡鸣,定是方才的一阵脚踢所致,她拼命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人,那个身影熟悉而模糊、那个声音当初就站在茹苑的露台之上戏谑的说:“喂,叫花子,抬头。”
而现在,声音的主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蹲了下来。
他捏住她手里紧握着的雪香簪,极尽冷漠与嘲笑的语气一字一句的说着:“你还真是个祸水,跟这根簪子一样,走到哪里,就血腥到哪里,苏--静--水。”
“可簪子却是你送我的,倾--世。”静水喃喃回答。
她不知道倾世能否听得到游丝一样的声音,可她希望倾世听到。
她费力想看清眼前的那张脸,这是她此生唯一亏欠过的人,也跟她同病相怜、永远都是被最亲的人抛下的那个人。
她跟他之间,不远的距离、却像是走了一世也摸不到。
静水的视线茫然的垂在半空,终于重重的落下,闭上了眼。
倾世面无表情的看着静水,她终于失去了意识。
她的手,一只握着雪香簪,一只抠了枚碧玉,这两样东西都像是长进了她的手心,任何人都拿不走,抢不到。
她额前的白纱早就掉破,露出经污水浸泡更显得触目惊心的伤口,深深的、足有半指长,斜斜插入左鬓。
她的脸颊青肿,嘴角被打裂,血丝一点点的流着。
拔开她缠颈的长发,同样的踢伤、裂伤在颈间。
不用再看,恐怕她全身上下都已如此,尖头皮鞋,四只脚的威力尽数施诸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