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的很快,众人的高一生涯转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江燃和宋铮依旧每天一同上下学,宋铮也依旧每天收到江燃带来的一杯热牛奶。她甚至都时常怀疑江燃他家是不是做牛奶供应商的,怎么牛奶送了这么多天都送不完。
月考已经考完了,今天是下发成绩的日子,
宋铮双手摊开,恹恹地趴在课本上,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和煦的阳光晒在身上,落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她昏昏欲睡,好想就这样合上眼皮,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可是马上又要上课了。
宋铮不情愿地叹了口气,艰难地从桌子上爬起,掏出了笔袋里的眼药水。她用拇指和食指上下轻捏药瓶,闭上一只眼,看向阳光下映出的影子。
蓝色的药瓶染出蓝色的光,摊开在桌面上,模拟出一座迷你的海城。
“今天就宠幸你了。”她亲了一口瓶身,然后拧开瓶盖,笨拙地开始滴眼药水。
于是在江燃听到动静转头看向宋铮时,就见她正以一种非常诙谐的姿势滴着眼药水。
她左手用力撑着眼皮,眼珠子不停向上翻着白眼,就连小嘴都皱皱巴巴地在帮忙用力,眼睛却还是不受控地在颤抖。她的右手捏着瓶身,让滴口紧贴着眼球,那架势似乎想趁眼睛不注意给它来个偷袭。一个快速按压,一滴眼药水从滴口流出,最终不负众望,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漂亮。
“这么大阵仗,你要把眼药水灌进脑子里啊。”江燃无奈地摇摇头,从宋铮手里夺过药瓶,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帮你。”
宋铮本来想着说还是自己来滴比较好,毕竟她的眼睛实在是太敏感了,一看见有东西靠近就忍不住地想要眨动,每次滴眼药水都是靠运气随便甩进去的。
结果还没等她说个“不”字出来,江燃的大手就朝着她的脸伸了过来,两根手指压住睫毛,撑开眼皮,一瞬间,她的眼睛就像被钳子钳住一般死死地焊在原地。
一滴,两滴。
等她再反应过来时,江燃已经滴完了。
他拧上盖子,帮她把眼药水塞回笔袋,回过头时就见宋铮正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两道眼泪从眼角木然流下,挂在嘴角晃晃悠悠,不肯落下。那场景,别提有多诡异了。
“你最近怎么老是犯困。”江燃突然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眯起眼睛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盯着她。
“不会是自己半夜偷偷跑出去玩了吧。”
“什么啊,才不是呢。”宋铮从桌洞里掏出一包抽纸,抽了两张出来擦干自己的眼泪,然后又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这会儿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一股清凉感袭入神经,困意都被逐渐驱散。
“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写卷子,写完了还要核对答案纠错题,巩固知识点,等我做完就已经两三点了,早上还要早起,觉根本就不够睡。”抱怨完,她吸吸鼻子,把手里的卫生纸攥成一个球,然后左瞧瞧右看看,最后咧嘴一笑,恭敬地将纸双手奉上,献给了江燃:“来,吃掉。”
江燃嘴角抽动,他忍住快要崩坏的表情接过纸团,回过身轻轻一抛,一个完美的弧线在空中划过,最后稳稳当当地落进垃圾桶。
“你做什么卷子呢,为了备战月考吗。”
“不是啊。”宋铮撅起嘴,用上唇将笔夹在鼻尖下,摇头时连带着那杆笔都跟着一起晃悠。
“月考的知识点我早就学完了,用不上复习。”说完,她放下撅起的嘴,任由之间的笔杆自由落体,接着又回头翻腾书包,掏出厚厚的一摞卷子。
“啪”的一声,笔杆落在桌子上。
“我在做奥数竞赛的卷子,下学期学校应该会有几个参加奥赛的名额,我提前学了,到时候就能轻松很多。不过该说不说,这卷子确实有点难度,而且出题的人恶意满满啊,到处都是陷阱,我都差点被绕进去好几次了,就比如说这道题……”宋铮指着卷子上的题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江燃在一旁看似认真地听着,实际脑子里都是浆糊。
如果说宋铮认为这道题有陷阱是站在了第二层的境界上,那么此刻的他应该就躺在负一层。
因为他连题目都看不懂。
月考的成绩出来了。
班长郭研抱着一沓成绩单走进教室,喊了几个同学去办公室找老师,然后把单子一一分发下去。
江燃一手捏着着自己的成绩单,一手捏着宋铮的成绩单,两张纸在空中被并在一起,双手瞬时微微颤抖了起来。他眼神左右晃动,反复对照了半天,在他终于将成绩单放下并决定认清现实的时候,对上了宋铮如同看神经病一般的眼神。
“你说,你考前没复习来着,对吧?”江燃颤声问道。
宋铮很是不解地点了点头,感觉江燃此刻的表情仿佛就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
然而事实是,他也确实受了刺激。
“你没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