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过的感受就是头痛欲裂,除了刚开始的对话还隐隐有印象外,之后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变成了空白。
才刚刚转过身面对李皮蓬,正准备问点什么,就看见了李皮蓬奇怪的眼神。
顾清冬眼皮一跳。
“……昨天……我都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李皮蓬阴阳怪气道,“就‘清冬是个好孩子’‘这人真是好看的吓人’‘这才是上天馈赠给人间的礼物啊’之类的,至于其他的话就更加正常——”
顾清冬第一次被李皮蓬打败:“不要说了,我的脚趾都要抠出三室一厅了。”
李皮蓬偏不:“害,昨晚你就像只猫一样被顾芥舟逗着玩,他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最后要走了还抱着他不松手,像块吸铁石一样,拽都拽不开。”
顾清冬扶额:“我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会做这么过分的事……”
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低估了酒的后劲,这下捅出大篓子了。
“昨天我向顾芥舟透露了什么信息吗?”
李皮蓬这才正常起来:“先是你吹了他一波彩虹屁。然后他就问你是谁,不知道你当时在纠结什么,最后没有说出来。”
顾清冬拍拍胸口:“还好还好,没出大事……”
“是没出什么大事,只是你的脸被他扒拉出来了。”
李皮蓬的话给了顾清冬一记惊雷。
“你说什么?”
“他应该是在纳闷你醉成那样脸上都没一点变化,就叫延诸把你脸上的粉全洗下来了。”
顾清冬第一次知道“崩溃”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
酒后失态,是大忌,露出太多破绽了。
见顾清冬面色不佳,李皮蓬只好安慰道:“这次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毕竟他还要依靠安家的力量,你听了就当这事完了吧,以后注意点就好了。”
顾清冬明白李皮蓬的意思,但总归心里是有个疙瘩的。
相处这么久,李皮蓬知道顾清冬肯定还是不舒服,便开导道:“别担心了。就算不是同一个身体,你刚刚过来的时候脸上也是这样厚厚一层,这就说明五公主已经很久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了。”
的确如此,不能自乱阵脚。
不能因为顾芥舟身上有看不透的东西,而变得胆小幼稚,用李皮蓬的话来说,就是不能成为傻白甜。
这次失误便是如此,面对顾芥舟,脑子乱成一团,导致自己降智,最后被他摆了一道。
今后即使心中掀起狂风巨浪,不管面对的是谁,也要表现得大方从容,并且快速冷静下来。
但自此事件后,隔壁玉涧轩就住进了人。
李皮蓬坚定地认为顾芥舟专找软柿子捏,一想到那晚恶劣的眼神,李皮蓬公报私仇,主动担任起院内的保镖。
顾清冬对自己做足了功课后,已经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泰然处之,继续她的毛笔字之旅。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自从他们来了后,苍蝇们一哄而散,再也没了踪影。
不过不好的是,打斗声从她的房顶转移到了隔壁庭院中。早上她刚起来打五段锦不久就能听见,估计是护卫们在练习对打,要不是晚上没什么声音,顾清冬都有想告他们扰民的冲动了。
一个月后,溟月殿的殿门被敲响。
汤嬷嬷打开后冲房里练习鱼鳞草缝补的顾清冬喊道:“公主,有人找您!”
顾清冬出门往外看。
是延诸。
“延诸,有什么事吗?”
延诸面色闪过一丝不自然,但立刻掩盖了下来:“之前五公主殿下在宅院中托我带过字帖,心里便想着以您的笔法,楷书应该练习得极好了,便带了行楷字帖。”
正好蒋宥逸的字帖已经快要用完了,顾清冬便愉快地接过了字帖:“有劳你了。不过这字帖怎么这么薄?”
延诸赶忙道:“这一本极为精炼,故而比其他字帖略薄。”
顾清冬回屋一翻,全是基础笔画。
整整一天没有打斗声。
又过了大概三四天,延诸带来了第二本。
似乎是和之前那本配套的,但也很薄。
那天也没有打斗声。
延诸第三次来的时候,汤嬷嬷小宁李皮蓬排成一排,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延诸被盯得心里发毛:“五公主,这是下一本……”
“等等。”小宁将顾清冬护在身后,“老是来找我们公主做什么,当我们没看见吗?”
这一次延诸送字帖失败了。
于是隔壁一直从早上打到晚上,乒乒乓乓,持续了整整一周,真是要命。
顶着黑眼圈的顾清冬向隔壁的打斗声屈服了,今后只要是延诸来便客客气气招待。再之后,延诸说经过他的死缠烂打后,顾芥舟勉强同意了帮她批字的请求,今后便可在送字帖的同时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