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不会杀,前辈若还是想管这件事,也请别难为朝廷的官员,找本官就是。” 陈朝这番话的言下之意,就是知道你草鞋真人是个不错的人,所以乐意给你多说几句,但你还真想不管不顾地要涉及这件事,那就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草鞋真人苦笑一声,“陈镇守使的行事为人,在下也有所耳闻,倒没什么不信的,只是以后真要有什么镇守使大人滥杀无辜的事情传出来,若是散修,在下也不得不管一管。” “本官到时候在神都,恭候大驾。” 陈朝微微一笑。 草鞋真人不再多说,微微点头之后,转身离开,打着赤脚的他,在地面留下一串血脚印。 由此可见,这位草鞋真人,在刚才的大战里受伤只怕颇重。 那位年轻镇守使真想要留下他的话,他估计真的走不了。 陈朝看向在场众人,笑眯眯道:“还不走,等本官留大家吃晚饭?” 散修们脸色难看,很多人转身便要远离此地,不过才刚刚转身,就又听到那边的年轻镇守使缓缓开口,“希望诸位,能将本官的话记在心里,以后行事都掂量掂 量。” 本来刚想走的众人,听着这话,心里直犯嘀咕,这我到底是走还不走? 好在陈朝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不再理会这群人,而是去看向甘姨,甘姨此刻仍旧是失魂落魄,在她身前,何湖虽然还没死,但早就动弹不得,更说不出话来。 陈朝叹了口气。 有些事情,其实是人心里一辈子的痛,即便是能报仇,那根插在心里的刺也都拔不出来了,它会日夜在心间,不断刺痛人。 “甘姨。” 陈朝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句。 甘姨许久之后,才骤然回神,她眼神里满是恨意,伸出手缓缓伸向脑后,颤颤巍巍取下簪子,对准何湖胸膛,但快要刺下去的时候,她又看向那根簪子,摇了摇头。 “陈……镇守使,能否借刀一用?” 那根簪子是当初自家夫君送自己之物,她不想脏了。 陈朝解开腰间佩刀,丢了过去,淡然道:“随便用,我这刀,就是专杀这样的人。” 甘姨接过云泥,缓缓将其拔出鞘,用刀尖对准何湖心口, 何湖眼里满是惊惧。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甘草草手里。 甘姨本能想闭上眼,但又很快睁开,一刀落下,云泥刀柄缓慢由漆黑变成雪白。 之后甘姨不断抽刀,落下,竟然在短暂的时间里递出二十多刀。 硬生生将何湖胸膛扎得血肉模糊。 实际上这位云霞洞主早在第三刀的时候就没了气息,但架不住甘姨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一刀又一刀,刀刀不停。 陈朝也没去阻止,这个妇人心中有一股气,已经憋了很多年,要是此时此刻不发泄出来…… 只是陈朝又担心甘姨将这憋着的气都撒出来之后,又会一下子对这个世间失去所有希望。 一个人活着,总得有点盼头才是。 没有盼头的日子,活得其实真的极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甘姨终于停下了挥刀。 这个妇人,双手血肉模糊,原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握住刀柄,而是握住的刀身一刀又一刀地捅下去。 此刻她松开双手,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双手的疼痛,而是跌坐在一旁,再次痛哭起来。 陈朝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提起云泥,云泥是由剑气山最好的铸剑师打造,加上材料更是特别,鲜血在刀身上根本停留不住,一直顺着刀尖流去,最后跌落。 陈朝收刀还鞘,重新将其悬在腰间。 谢南渡从远处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体,轻声道:“到头来还是这么杀人。” 陈朝平淡道:“有些人不杀不行,留着我觉得恶心,不过结果还算好。” 谢南渡说道:“你得多花心思在这边,杀了人就要施恩,别只是一味杀人,到时候被他们视作洪水猛兽,不讨好。” 陈朝点点头。 谢南渡却看着他的眼睛,不言不语。 陈朝这才正色起来,“等我回神都,一定好好思量该怎么做,拿个章程出来送到北境给你看看,行不行?” 谢南渡这才满意点点头。 陈朝揉了揉脑袋。 就在这会儿,甘姨才停止哭泣,对着陈朝跪下,不断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