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折好的叶子里,有魏力之前找来的水,云柳在听见任寂的说话声后,便小心的用一片叶子盛了一点点水,小心喂到任寂嘴边。
睡梦中的任寂似乎渴极了,喝得又急又猛,见状,云柳又弄了点水,让其喝下,但也到此为止。
以同样的方式喂了点水给青云后,云柳准备转身坐会方才的位置,便听身旁的男人好似又说了什么。
云柳没有在意,以为任寂是又嚷嚷着要水喝,方才给的那些水已经足够,若是喝得太多,云柳怕过犹不及。是以,她也没有听见任寂口中念叨的“云柳”二字。
直到天光大亮,云柳起身再次欲再次检查二人情况时,才听清任寂口中再次蹦出的那两个字。
给他查看伤口的手微微一顿,脑中不自觉回想起在海上双唇相接的柔软触感,云柳难得在此刻有些出神。
都说小云总玩得花,但只有真正亲近之人知道,她不过是有些颜控罢了,谈了几任男友,连接吻都不曾有,她总觉得那些笑容背后,是男子天生便会的虚假讨好,在看腻了那张脸后,她给足了报酬,便会果断分手。
她享受他们的讨好,也愿意为他们花钱,他们不会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至于那些与她旗鼓相当之人,不可否认,他们极为优秀,但同她一般极其重视利益,她知道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一旦利益发生冲突,等待他们的就是对方致命的伤害。
可她知道,任寂与那些人不太相同。
当察觉到有一道视线紧盯向自己时,云柳一低头,便见一双黝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向自己,眼眸中似乎燃烧着别样的情绪,炽烈如火。
她难得对这样的目光感到不自在,总觉得有什么在悄然中改变。她下意识收回正欲扒开任寂的手,起身便要离开。
不料手腕一紧,她便被一只骨节分明却有些虚弱的大手拉住。
云柳看向拉住她的任寂,沉默不语。
任寂似乎有些昏沉,不甚清醒。下意识以为她极为抵触自己的触碰,本就无力的手,瞬间松开,有些可怜又带着几分祈求,哑声道:“不要走,我无意冒犯,实在有些渴,望云娘子帮帮忙。”
云柳见任寂火急火燎收手的模样,有些想笑,这人怎的就这般会洞察人心呢,可惜眼下的小将军有些迷糊,会错了她的意。
距上一次给水,已过了好几个时辰,云柳见时间差不多,转身取水。脑中不断浮现出那双黝黑的眼眸,以及急急收回的手。
她小心的给人喂了水,坐回原位,脑中思绪复杂。
一旁喝了水正闭眼假寐的任寂脑中同样思绪翻飞,与云柳思考他这个人不同,此时任寂脑中全是云柳带着他上岸后,对他做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以及口唇相接时,他的震惊与那不可抑制的惊喜。
他心底知晓云柳那些奇怪的行为是在救自己,可就算如此,他也算是轻薄了人家小娘子。
任寂昨日还下定决心不再将精力花费在儿女情长上的心,摇摇欲坠。
脑中回想起,自己隐隐约约看清的昳丽面容,以及嘴唇上那柔软的不可思议的触感,还有方才掌中的滑腻。
任寂的耳尖越来越红,甚至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面庞在微微发烫。
心中的答案越发明朗,既然云柳目前还对自己无意,那他加倍对她好便是,他相信,总有一日,她会接受他的不是么。
可任寂从未想过,这条路会这般难走。
山洞里,除了继续沉睡的青云,便是独坐一旁面无表情的云柳,还有躺在一边,暗暗下决定的任寂。
风拂过山洞口的树枝,沙沙作响,缓解了山洞里的寂静无声。
直到出去觅食的魏力归来,这样的沉寂才被彻底打破。
“这岛上实在不好找吃的,我勉强摘了点野果,去海边随便弄了点螃蟹、蛤蜊这些,咱们便将就将就罢。”魏力颇为遗憾地说道。
此时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三人哪里管得了这些,只要有吃的便是极好了。
“无事,若是到了晚上还无人找到我们,我便去海里弄点好的海货,只要有水喝,咱们一定饿不死。”云柳吃着有些难以下咽的蛤蜊,补充道。
这些没有经过好生处理的东西,实在难吃极了,怪不得这东临的海鲜吃食这么多年来无人问津呢。
“不必担忧,此次因是海防巡视,同我们一道出海的军船统共有十余艘,在我与青云拉响那般多的鸣镝后,总是会有人察觉的。迟迟找不到此处,大约是因着这岛屿有些偏远罢。况且一军主将失踪一整夜,张副将他们必会有所怀疑。不必忧心。”
任寂难得一连说了如此多的话,几人闻言纷纷点头,不是他们思虑不到这些,而是身处险境,不得不多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