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青州临海,在客满楼声名大噪后,以海货闻名的话,那与青州相邻的锡州便是以香料、胭脂、以及刺绣、纺织而闻名天下。
云柳在更进一步了解陈荏苒后,果断决定将人送往锡州学习,为之后的计划做好铺垫。
她的眼光没错,陈荏苒此人不仅因着从前的家世对穿着这一块知之甚深,更因着本就是锡州人,对于锡州的风土人情更为了解,若不是家道中落无法只好前往青州投奔亲戚,也不会遇上刘胖儿那样的无赖毁了一生。
在得道陈荏苒哪怕在刘胖儿出狱后也会对其不假辞色后,云柳总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将那一百两作为她的卖身契,云柳又另外给了陈荏苒一百两作为此去锡州拜师学艺的盘缠,命她先安顿一番,即日启程锡州。
看着她抬脚迈步离开的背影,云柳坐于庭院中若有所思。若是在后世,像陈荏苒这般的女子定不会活得如此憋屈,终究是时代不同,境遇也不同。
在将人带家中,见她的一举一动她便知晓此人对家世的说法绝不作假,举止有度、仪态优雅,就连她身旁那不足四岁的孩童也是不吵不闹、懂事知理。
加之自己后来派人去打听来的消息,陈荏苒此人确实知书达理,待人和善,与邻里极为和睦,也是众人眼中的可怜人。当然也有见不惯之人说她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云云。
知晓了这些后,云柳倒是更为放心,渐渐卸下心中防备。倘若一个人的风评过于完美,那问题会更为严重。
如此看来,她在商场多年练就的眼光,即便在古代也同样适用。
陈荏苒走后,云柳又一头扎进书房计划客满楼分店,以及后续与雨花阁竞争的事。
本隐因着前世在商场上过于劳累,今生她只想开个小店,衣食无忧便好,可偏偏刘员外等人就是要不知死活地惹到她的头上。
想到差点因为马车出事的云老爹,以及在书院处处被某个先生刁难的云宴。
云柳那张艳丽无双的小脸上闪过一抹阴沉。
这些事她并不知晓,云老爹和云宴都瞒得很好,加之她因着与县令的合作,她十分忙碌,忽对家人忽视了许多。
还是那日魏力上门,斟酌再三还是将此事告诉了她,她方知,刘员外等人不仅明里暗里给客满楼使绊子,背后还在对他们的家人动手。
无奈之下,云柳只好雇人保护云家,甚至一贯不习惯人伺候的她,也从人伢子处买了几个丫鬟仆妇。
或许是因为她在外的男装身份是云家四郎君,是以,不仅云老爹与云宴遭了殃,甚至连云二郎云辽和三郎云吉都受到了刁难,也算是无妄之灾。
不过对于二房两兄弟,云柳并不愧疚,享受了大房那么多年的好处,如今受一点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只是三郎云吉在知晓自己莫名其妙受刁难后,恼火非常。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云柳在书房一待,便是一整个午后,直至天色将黑,门外新来的汪婆子轻声叫唤,云柳才从书案后抬头,起身出门。
翌日一早,云柳又是一身男装,顶着开春的冷风来到城门口。
上了马车后,便见任寂一身黑衣端坐与于车内,手里还拿着卷宗,似乎在处理公事。只是眼底的青黑昭示着这人歇息得不算好。
“将军若是实在忙碌,倒也不必一同前往。”云柳忍着身上的寒冷,开口道。
任寂见来人,原本微微皱着的眉头微松,眼底微微一亮,拿起身旁的一大氅递到云柳跟前,骨节分明的大手被黑色的布料映衬得分外好看。
云柳不知不觉间看得有些出神。
任寂见她那副有些呆愣的模样,唇角不露痕迹地勾了勾,眼底漾着些微笑意。
相处这般久,任寂算是明白了眼前人不仅是喜爱看那长相极佳的面皮,更是对那些骨肉匀称的双手毫无抵抗之力。
幸好,这两样他都不算差。年轻气盛的小将军在心中默默想,将曾经不喜人评论自己相貌的习惯忘得一干二净。
云柳不知面前之人那些七拐八拐的想法,看着眼前这双骨节分明,充满力量感的双手,就差垂涎三尺了。
前世人人都知道笑面狐狸小云总爱看美人,却不知小云总更是一个资深手控。
车外悦耳的鸟鸣声拉回了云柳的思绪,云阳的早春着实有些凉,她没跟任寂客气,接过他手中的大氅披在身上,笔尖便钻入了丝丝清冽的馨香。
云柳有些不习惯地动了动身子,坐在车中一动不动,渐渐陷入沉思。
任寂的变化她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愿往那方面去想。
先不说自己对他本身就没那方面的想法,在这等级森严的皇权社会,二人相差甚远的人身份便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诚然,任寂本身的确是一个极为优异的男子,少年英才,天纵奇才,年纪轻轻便扬名立万,是诸国数的上名的将帅之才。固然有着他身后家族的荫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