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的实力也不容忽视。
可他本身的优秀并不代表他同样足以是一位合格的伴侣。
见过后世形形色色的人,或有钱,或有权,或自身学富五车,云柳不觉得深受皇权教导的任寂会是她心目中的合格伴侣。
这点,从一开始二人有接触时,云柳便明白。
他会是一个合格且优异的臣子;爱国爱民、守护一方平安的将军,但绝不会是一个令人满意的伴侣。
比起任寂,她甚至更相信清绝那风流不羁的家伙能够因为自己所爱之人浪子回头。
哪怕是在前世的前十几二十年,她游戏人间般看过的那些人,都无一人合她心意。更何况在这男尊女卑的古代。
那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说的便是她。
一切美好的人或物,都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如若她当真对此人有想法,那这些都不是问题,可她偏偏没有。
云柳不由有些懊恼地想,是否是自己常常嘴贱撩人,导致这小将军渐渐当了真。明明一开始他对自己还是不假辞色的,如今都愿意将自己的大氅借于她御寒了。
云柳反思了一路,最终决定日后见到任寂后还是不再嘴贱。
既然对人没想法,那就不要给幻觉。
任寂坐于车中处理军务,很敏锐的人感觉到云柳对他似乎有什么不同,但因着公务实在繁重,他也只能暂时按捺住这有些奇异的想法,暗道自己多疑。
就在这有些诡异的气氛中,总算是到了独属于军队渡口。
下了马车,云柳率先走在前方,任寂落后她一步。
将要上船之际,便听赶马车的那位仆从熟稔的与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青云嘀咕道:“平日里将军不是去哪里都是纵马疾驰么,怎的今日忽然就要乘车了?”
青云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前方背脊有些僵直,眼带小心地看向云娘子的将军,有些欠揍地道:“那不是要照顾咱们云小郎君么,咱们将军一向善解人意不是么?”后半句话,青云扬高了声音。
云柳眼中略过一抹深思,面色未变。
但人家此刻都明晃晃地说出,她要是再装作不知那便有些不识好歹,于是她回过头,对着任寂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多谢将军体谅。”
任寂见她如此疏远,甚至连自己预想中的对他的调笑都无,他的面色渐渐有些冷,忽然间明白了在马车中自己察觉的不对,究竟是为何。
他语气不免有些硬邦邦地道:“不必言谢,本将也是不想因行程而误事罢了。”
云柳不在意地挑眉,这才是她认识的那个行事干脆利落的小将军不是么。
青云在听到云娘子那一句客客气气的道谢后便知不好,果不其然,在郎君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给自己找台阶后,他成功收获来自自家郎君的一记眼刀。
想到之后的日子,青云不由暗恨自己嘴欠,又瞪了身前的小厮一眼,眼巴巴跟了上去。
船上,因着方才各自心知肚明的推拒,任寂和云柳并未在一处,云柳待在一处空房间规划着日后的商业版图,以及给刘员外等人使的绊子。任寂则在另一处处理着军中公务,但时不时便要走神。
他们都是聪明人,云柳今日种种行为便在明晃晃告诉他,自己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既如此,他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没皮没脸之人。待事成之后,各自安好便是。如今局势本就不适合儿女情长,如此正好,他本就不该有这些羁绊。
正苦兮兮处理公务的青云并不知晓,自己的一句话,竟是断了他家郎君二十几年难得动摇的春心。
他也是常常见着郎君自己独坐沉思,看见云娘子时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真情或许他自己都未曾发现,可偏偏云娘子似乎不曾发现。
眼见郎君越陷越深,在背后不知为了云娘子做了许多人家压根不需要他出手的事,青云干脆借机让郎君的心思暴露得明显些。
果然,云娘子或许之前并未察觉,如今倒是拒绝得含蓄又果断。
他有些扼腕地想,这二人实则很是相配,真是可惜了,周郎有意,神女无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