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定要考上。”
带着一丝胁迫的意味,压迫感十足。
井上千束握着资料书沉默,她有色彩辨识障碍,不可能考上警校的。但她没有多说,只是乖巧的收下资料鞠躬道谢后离开。
如果开口说出自己难以辨别颜色的事实,也许会导致资助中断。虽然很自私,但她想完整地念完大学。
本打算阳奉阴违,嘴上答应但私底下继续研究自己喜欢的专业内容和职业,资助的钱等发了工资再主动还给乌丸集团就好了。
但乌丸集团就像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在她把警校资料塞进书柜最底层吃灰的当天,那边就一通电话打到了她的宿舍楼。
“一定要考上警校。”
“可别让我失望。”
开门见山,没有任何寒暄,带着几分警告意味。
才刚成年的小姑娘本来就对自己阳奉阴违的行为倍感心虚,于是没有任何社会经验的井上千束服了软。
捏着警校发放的单子大指定医院进行体检时,慌乱和不安的情绪在心口四处乱撞。一边担心地想着自己绝对通过不了体检,又一边自我安慰,抱着不切实际的侥幸心理——万一运气好,真的蒙混了过去呢。
摊开的色盲检测本上是黑压压无规律的杂乱图案,完全无法辨识出无数个六边形组成的数字是几。
冷汗凝在额头,井上千束一定会被淘汰。
结果却出乎意料,她真的考上了。
先是在网上查阅到了自己的成绩,几天后收到了印着红色五瓣樱花团的录取通知书。
从硬纸包装中抽出薄薄一张警校通知书时,井上千束像个患了多年帕金森的老人,从手指到手腕全都颤抖个不停。
明明在医院体验的时候,一身白大褂的男人已经发现了井上千束是色盲的事实。对方却意味深长地看了井上千束一眼,当着她的面提笔在体检报告上写下了合格二字。
井上千束:?
原本都已经想好了事后要怎么向乌丸集团好好道歉的人如今正一身警服站在警校和众人一起前往礼堂为接下来的宣誓仪式做准备。
时至今日,井上千束本人依旧是处于发懵的状态。像在清晨被困在深山浓雾中的过路人,放眼望去皆是谜团。
入校即入警。
哪怕再不可思议,她也是一名日本警察了。
如今她正笔直地坐在礼堂前排靠右的位置,在这个男女比例近乎是一百比一的地方,周遭弥漫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井上千束!”
“有!”
被点到名字的女人响亮地回答了一声,走上台任由教官为她佩戴上金灿灿的警徽。
她本该欠身鞠躬然后转身走下台,但在转身的瞬间,眼前呈现的画面像一道惊雷,直击内心深处。
在灰白的人群中,正中间一排的位置并排连坐着五个年轻的男性。
带着颤音的词汇从嘴角吐出:“颜色……”
瞳孔也因为震惊而急剧放大。
她看到了。
徇烂的,缤纷的,五彩斑斓的颜色。
就在那五个男性身上。
鹅暖石落进平静的小河池塘,激起一阵涟漪。那五个男性就是丢进池塘的石子。
张扬的颜色和周围的黑白形成鲜明又剧烈的对比。
特别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个男人——蓝色的衬衣,小麦深肤色,和亮闪闪却意外柔顺的金发。
像是大胆的艺术家涂抹出最瑰丽的撞色作品。
叫人挪不开眼。
完全陷入自己世界的井上千束甚至没能听见身侧小声提醒自己的教官的声音。
“井……千束……喂,井上千束?”
“啊?抱歉抱歉,因为实在是太激动了。”
回神后的井上千束小声向教官道歉后,顶着对方责备的目光立马走下了台。在迈下阶梯时她悄悄侧头又向台下金发的男人看了一眼,却与对方一双宝石般闪耀的眸子撞个正着,只能赶忙收回视线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但即便是完全落座,井上千束也还是忍不住悄悄侧目回头看向斜后方的几个男人。
脑海中不期然想起读书时美术老师说过的一句话:
「是极其漂亮的配色呢,感觉连世界都跟着生动了起来……」
就像少年漫中命中注定要拯救世界的主角。
是世界的中心,是被气运偏爱的人。
只消一眼。
惊鸿万年。
但井上千束坐在前排的位置,回头的动作哪怕幅度再小也太过张扬,她偷看了两眼后便匆匆收回视线,安静地听着台上教官的讲话。
诸伏景光看了眼前方已经挺直了背的女人,温和的嗓音轻笑着:“零果然很受欢迎。”
被称为零的男人坐得笔直,双手握拳放在腿上,他瞥了前排一眼便收回视线。
不甚在意。
“下面有请本期学生代表,降谷零上台。”
掌声雷鸣响起又很快停歇,整齐划一。
被擦得锃亮的新皮鞋踩在木制台阶上发出的轻响在寂静的礼堂回响。一声声,却像踩在井上千束的心口上。
她抬头看朝一步步走向插着话筒的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