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逸登堂时,只见一位灰头土脸的女子护在一群姑娘面前与沈家家丁对立。
那名女子双手握拳,看似气势汹汹,实则脚步虚浮。
分明没多大本事还冲在前头,真是有些令人发笑。
乔楚楚听到声音就将目光转向了沈景逸,可沈景逸看到她眼神后稍微愣了一下,突然又不可察觉地笑了。
“呦,这不是大哥嘛?这么今日来插手讨债的事情了?”沈景怀满脸不屑,一点也没有尊重兄长的意思。
也是,自从沈景逸失去双腿又毁了容后,沈家就没几个把他当回事了,只有沈老爷子还稍微护着他点,毕竟还是嫡长子。
“父亲说,这次的债务数目不小,需要我一起来操办。”沈景逸语气平淡,话虽是说给沈景怀听的,目光却一直在乔楚楚身上。
他又紧接着对乔楚楚温声说到: “乔小姐,前年新年碧华楼操办花魁宴共向我们沈家借贷了100两黄金,今年春天又操办了春朝花月宴又借贷了200两黄金,算上利息共计353两黄金。”
沈景逸挪着轮椅来到乔楚楚面前,虽然坐在轮椅上,但奈何原本身姿高挑,没有比乔楚楚矮上多少。
乔楚楚微微低下头,看着他面带笑容,语气却咄咄逼人。乔楚楚也不甘示弱,理直气壮地来上一句:“我借了,又怎么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说着还把自己的腰挺了起来。
其实乔楚楚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啥?
353两?
黄金?
赔不起啊!
乔楚楚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清楚古代的计量方法,但是光听名字就很恐怖了,她为什么要来这里遭罪啊!
沈景逸看见她这幅理直气壮的样子,顿时给气笑了。
“乔小姐,你这条命,可不值三百多两黄金!”
“大哥,你还跟她废话什么,直接把楼里值点钱的东西都抄了,还有这群女子,还能卖点钱。”
沈景怀没有一点耐心地催促着,看着沈景怀喧宾夺主,也难免有些恼怒。
“急什么?我相信这位乔小姐还是能讲讲道理的。”沈景逸还是那样不急不慢的语气。
“这样吧,乔小姐,我看你确实不容易,那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吧,又看碧华楼是沈家的老合作关系,再给你抹去你的利息,怎么样?”
沈景逸看着是通情达理的样子,其实是个笑面虎,光听这变态的要求,就觉得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这沈家简直就是欺压农民的地主,果然还是新时代好啊!
“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嘛!这楼早就没什么生意了,哪能赚到这么多钱,还不如直接端了。”乔景怀看着他磨磨唧唧的样子,顿时就来火,但是也不敢轻易冒犯他。毕竟外人唤他一句沈家大公子,,自己也唤他一句哥。
“好,一言为定!”乔楚楚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能占一点便宜是一点,总比没有好。
“好!乔小姐是个爽快人!”
沈景逸没有多言,带着沈家人离开了碧华楼。
只剩沈景怀在原地咬牙切齿,他脸上还有两个明显的巴掌印,看着是在滑稽。
乔楚楚看着沈家人离去的背影,顿时松了口气,却笑不出来。
她向哪拿这么多钱啊!
去偷?
去抢?
她可是社会主义好公民,这么能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她不想做法外狂徒!
姑娘们也纷纷嚷嚷着收拾东西赶紧离开,这会小妈妈得罪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沈家的人啊!
沈家世代为商,是江南地区数一数二的富贾。 有钱人就是老子,沈家发话,整个响水镇,甚至整个安阳城,都是要礼让几分的。
只有秋霜看着面前冒着冷汗,脚步虚浮的乔楚楚,立马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
“刚刚危机关头是小妈妈挡在了你们面前,你们中大多数人从小就无父无母,是碧华楼收留了你们,现在正是需要你们的时候,就想着跑了?”
秋霜是最早一批来碧华楼的,她本是富家女,被渣男骗走了所有家产,害得她家破人亡,乔楚息的母亲乔缦彤收留的她。
秋霜一开始死活不愿干这等生意,而乔缦彤只给她留下一句话:这里的人都是靠本事赚钱,能赚钱就有饭吃,不能赚钱的就没有,这里毕竟是青楼,不是什么做慈善的!
虽然话这么说,但乔缦彤也没真的让她饿死,给她许久考虑的时间。
最终,秋霜也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原本叫什么姓什么也记不不太清了,都随过往记忆化作了青烟。
问她恨不恨?她当然恨,但恨又能怎么样?但比不过生活的柴米油盐和五谷杂粮。
她一届女流,又如何与这不公的世界抗衡。
乔楚楚一直被秋霜抓着,自然是能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