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洒脱’,那就你就会被大家当成异类。
这样的异类虽说每过几年也会出现,但往往最终不是被同化生就是同化死,因为这个世界就是不许异类一直存在。
他不是一个楚国人,在楚国没有人会像他这样‘邪魅狂狷’。
程幼宁透过乱发寻到他的眼睛,进而对上他及其尖锐的目光,那种如同捕到猎物不肯撒手的猛兽一般的尖锐目光。
犹觉呼吸变得不顺,程幼宁伸手胡乱去掰他的手:“放开我…”但无奈两人的力量过于悬殊,她澄如清泉般的眼睛里慢慢氤氲出了泪水。
但这泪水并不是程幼宁的本意,而是这具身体自然的反应。
远处伺机而动的师叔也悄无声息地向这边靠近过来。
居上那人看程幼宁不停挣扎,低低发出“呜…呜…”类似兽类威胁猎物的声音。
紧接着,他忽然低头凑到她的面前,用近在咫尺的距离鼻尖抵住她的鼻尖嗅了嗅。
嗅完,他的眼神里就多了些疑惑以及非常疑惑,但这时他扣着她脖子的手已经有所松懈。
程幼宁不再挣扎瞪大眼睛望着他,这人的行为举止让她觉得怪异,好像完全不似一个正常人类该有的举止。
旋即,这个不怎么正常的人更不正常地俯身将耳朵贴在了她的胸口上。
“……”程幼宁瞬间反应过来他是因为感受不到她的鼻息,所以这是在听她的心跳,因为有些野兽是不吃死物的。
正想着,耳中听到利落的“噗呲”一声,是刀刃扎透血肉里特有的声音。
同时程幼宁身上的重量陡然增加。
令人奇怪的是这个怪人即使被短刀插进肩胛却还是一动不动地,既不挣扎也不出声,就像是…像是沉沉地睡着了。
程幼宁、师叔:“……”
“原来是晕了过去。”师叔一脚踩着怪人的背脊,“呲”地利落将自己的短刀拔了出来。
程幼宁心道难怪,要不是俯身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晕了,凭着他的速度要躲过师叔的刀简直轻而易举。
她背靠一棵红杉树缓了缓呼吸,伸手一探鼻息,又缓了缓。
师叔一手提着正往下滴血的短刀,走到程幼宁面前:“手伸出来。”
任谁看到师叔这镇定自若抽刀染血的模样,也不可能会将她的身份和救死扶伤的大夫联系到一起,但师叔的确是位大夫,且医术高超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
虽不能起死人,但可以肉白骨。
师叔曾说她之所以拜入师门其实就是冲着起死人去的,只可惜在上山时遇到个百般阻挠她前路的怪人,这才导致她拜入师门时稍微晚了一步。
因当今世人普遍觉得学医实在没什么前途,所以专攻医术的师门一脉日渐没落,终于没落到师门只剩下了师祖一人。
数十年来好不容易等到有人上山拜师,而且还是一次来了两个,师祖怕她们两人都觉得自己偏心,于是定下了先来后到的规矩。
起死人的秘技传授给了早一步拜入师门的沈羲,肉白骨的秘技传授给了晚一步拜入师门的于见微。
这两种医术听来就很玄妙非人所能为,它实际已经不能被称为是医术了,沈羲说这是一种古书上记载的秘术。
因年代过于长远星河斗转沧海桑田,万千变化致使书上所记载的一味用作起死人的药引几乎在这世上灭绝,而这药引又是不能被人工种植也无法长久保留下来的,于是更加举世难寻。
沈羲为寻找能代替那味药引的药草,几乎将天下翻了个面。
两年前当程幼宁刚被救醒还在梧山药炉时,沈羲就曾与程幼宁后悔道:“当初我就应该答应和师妹交换,毕竟一个只要人活着,哪怕只剩一颗脑袋都有办法救回来,另个却只能等人死透了再尝试着将人救回来,就这还不一定能尝试成功,甚至她也确实一次都没尝试成功过。”
自从学了这起死人的秘术,沈羲就觉得自己未来的人生与职业前景可谓一片灰暗,她救不了别人,就不会有人出钱请她救人,没有人救就没有生意,没有生意就等于要挨饿。
她虽然是个大夫,可大夫不是神仙,大夫也是要吃饭要生活的。
于是常常在饥一顿又饥好几顿的艰难困苦下生活,她的自尊心大受挫败。
“好在将你救了回来。”沈羲热泪盈眶抓着程幼宁暂时还没什么温度的手:“虽然现在好似更像是将你的灵魂锁在了这个躯壳里,但你一定要相信师父。”
程幼宁深信不疑地点头:“师父我肯定信你。”
沈羲依旧热泪盈眶抓着程幼宁的手:“乖徒弟,那再来试试为师这两天特意为你研制的新药吧。”
程幼宁:“……”
两年前她才刚刚死而复生,意识里对要喝到肚子的东西仍然有种恐惧感。
直觉喝下去的东西应该苦的是会让自己疼的,但身体偏偏得不到任何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