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语:“也不知你下次来能不能吃上我种的枇杷。”
正感慨着,忽然听见房门外有人道:“把门打开。”
季云舒下床整好衣裙,楚恒也正好走了进来。
看他神色已经和缓许多,季云舒料想那位的伤应当没什么大碍了。
打发了下人,楚恒冷声道:“本王要你亲口说出那天的实情,不得有任何隐瞒。”
季云舒反而问他:“沈姑娘没跟王爷说?还是说了王爷却不信呢?”
楚恒用力捏住季云舒的脸颊,迫使她与自己目光相对,眼里烧着是明晃晃的怒火:“季云舒,本王是要你说。”
季云舒艰难开口:“…那日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知王爷还想听些什么…”
那日沈清姿邀她赏荷却在中途屏退左右,随后她将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塞给了季云舒,未及反应,她抓住她的手毫不犹豫刺向自己的腹部,顷刻间鲜血就洇透了她水色的衣裙。
沈清姿脸色煞白,伏在季云舒耳边虚弱道:“今日是我欠你…他日必定偿还…”然后楚恒就恰到好处的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在墙头上和师父坐着吃瓜时季云舒就听师父讲过许多这样的故事,女子之间为了争宠勾心斗角最终斗的两败俱伤。
“是沈姑娘自己撞上来…”季云舒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眼睁睁看着楚恒抱起沈清姿,身体却无法动弹半分。
楚恒眸中赤红杀气腾腾:“她要是有什么事,本王要整个季家陪葬。”
血水一盆接一盆从沈清姿的卧房里端出来,半个时辰后,太医神色凝重地向楚恒道:“沈姑娘是救回来了,但腹中胎儿没能保住。”
季云舒忽地怔住了,她想不通沈清姿这么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还没等回过神,脸上就落下了响亮地一巴掌。
楚恒怒极:“来人,把季云舒拖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本王的允许谁都不许见。”
“王爷不信我?”季云舒已经冷静下来,她问:“但请王爷想想云舒有什么理由要害沈姑娘呢?”
“装模作样!”楚恒一手捏住季云舒的脸颊,咬牙切齿地道:“你妒忌清姿有了本王的骨肉。”
时至今日季云舒仍认为越王仁厚,但注定政权之争这条路他走的必将艰辛。
脸颊两侧的骨头疼的有些难以忍受,季云舒偏了偏头想要挣开楚恒的手,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王爷不是要听解释么?”
楚恒闻言这才将她放开。
季云舒揉了揉脸颊,道:“王爷是否还记得年初王爷寿宴那日,云舒贪杯喝多了是王爷亲自将云舒背了回来。”
楚恒神色起了厌恶:“难道你以为本王背了你一次就是对你有情?”
季云舒摇头:“那晚云舒问过王爷可否愿意让云舒在王府一辈子,记得王爷当时提醒过云舒别忘了自己是怎么嫁到王府来的。”
楚恒默然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
“我与清姿姑娘素来交好,王府上下都是知道的。”季云舒为他倒了杯凉茶奉上:“或许王爷近期可曾关心过清姿姑娘,云舒以为清姿姑娘许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楚恒将她打量一眼:“本王竟不知你有如此大义?”
季云舒恭敬疏离地道:“云舒不懂何为大义,只是同为女人的直觉。”
这五天时间她想的通透,倘若沈清姿果真是冲自己来的,完全不必等到现在才出手。
况且楚恒对她一向不闻不问,沈清姿冰雪聪明定然也不可会认为她能跟她争宠。
季云舒想起在季家爬上墙头与师父并坐时,听过这样一句话,“世间之事,男女情爱往往最难参悟。”
彼时季云舒虽未曾经历过情爱,却已经能理解这个“难”字。
年幼时父亲曾将和离书递到母亲面前,只要母亲点头,便可以在离开季家时得到许多金银钱财往后半生都将吃穿不愁。
可母亲却愤然将和离书撕得粉碎。
季云舒看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并不能理解母亲为何这样伤心,母亲明明十分清楚父亲其实早就不爱她了,却还要为他如此伤情。
“母亲明知撕了和离书父亲一样要娶别人。”年幼的季云舒还是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母亲何不干脆接受那些钱财离开季家让自己过得更称心一些呢?”
她没等到母亲的回答,却先得到了母亲的一个巴掌。
母亲狠狠地盯着她:“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儿…”
就在父亲迎娶陆姨娘进门的第二日,母亲在房中自缢了,那年季云舒刚满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