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到令人害怕的眼神,还有那满是褶皱的双手,女孩儿浑身发抖。
“你听话,知道吗?”
“等晚上,悄悄的,我来喊你。”
声音回绕在女孩儿的耳旁。她想喊,可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她想跑,发现全身都动弹不了。
那个恐怖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许告诉别人,知道吗?”
“任何人都不许说,否则你就死定了。”冰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儿感觉到自己能动了,也能发出声音了。
黑暗里,她像疯了一样,不停的奔跑,不住的哭喊,却都无人回应,像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般绝望。
在即将沉入黑暗深潭的最后一刻,她终于看见了一丝亮光,还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女孩儿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她不停的哭喊着:“救救我,求你了,救我!”
直到那个人影慢慢变的清晰,又变回那张恐怖的面孔。
林夏突然睁开眼睛,从噩梦中惊醒,汗水湿了枕巾,泪水湿了脸庞,心脏像被人紧紧攥在手里一样,让人疼痛的感到窒息,呼吸不畅。这个噩梦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梦到了,它已经困扰了她很久很久。
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时钟显示早上6点多,房间里暗的像夜晚一样,林夏看了眼遮光窗帘,再次想到梦里的恐怖场景,她慌忙起身,着急得跑向窗边,迫不及待的拉开了窗帘。
外面天光大亮,光线瞬间铺满了整个房间。打开窗户,晨起的微风轻轻抚过,林夏做了几次深呼吸,才慢慢放松下来。她不停的告诉自己:“是梦,那是梦,梦已经醒了。”
起床,洗漱,收拾房间。
2001年8月31日,今天是林夏到H市一中报到的日子。这是她梦想的第一步,如果一定要问她的梦想是什么?那就是:远离家乡。
林夏来到厨房,看着冰箱里的蔬菜水果齐全。脑子里思索着,自己究竟能做点什么?
这是来到舅舅家的第二天。昨天之前,她对这里是充满了期待,爸爸妈妈送她来的时候,林夏看到舅舅家的小别墅,确实被惊艳到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城里人住的房子,现代简约风的装修设计,暖色系的墙面,房顶耀眼的水晶灯。
而穿着白T恤和牛仔裤的林夏站在客厅中央,无不显示着她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看着地上那块儿奶白色的地毯,比自己的衣服还要干净,踩上去都会觉得是对它的一种亵渎。
而林夏真正的拘谨,却并不是来自于这套整洁漂亮的房子,而是来自于她的舅妈张玲。
张玲是高干子女,在教育局工作,环境造就了她天生的优越感,清高孤傲。舅舅于刚是当年县城为数不多考上大学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市里工作,因为得到张玲父亲的赏识,才撮合成了两个人的婚姻。婚后的张玲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性格,除了过年过节会陪着于刚回趟县城老家,看望姥姥姥爷。平时都是性格温和的于刚自己回去,或者带着孩子回去。久而久之,所有人也都习惯了。
林夏见张玲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客套话,并没有多余的热情可言。
当妈妈于慧告诉她,去市一中上学,将要借住在舅舅家时,林夏心里就开始打起了鼓。她不想住舅舅家,也争取过,得到的回应是:“租房太贵了,肯定不可能。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借助舅舅家,去市一中读高中;要么回县城读高中,以你的分数,在县城还能少花点钱。”
而林夏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入住舅舅家,即使心底特别怵张玲,但依然坚定的要读市一中,因为那是她夜以继日,努力拼来的成果,她不可能放弃。
林夏从冰箱拿了些食材,做了水煮蛋,熬了点稀粥,热了包子,又凉拌了个黄瓜,等一切做好的时候,已经将近7点了。
“夏夏,你怎么起这么早,还把饭做了?”于刚看到餐桌上的早点,对林夏是满心的愧疚,他觉得自己这个舅舅做的一点儿也不合格,外甥女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让她这么早起床给他们做饭呢?
“我今天醒的早,睡不着了。舅舅,你一会儿喊舅妈和弟弟吃饭。”林夏一边说着,一边脱下围裙。
于慧走之前曾千叮咛万嘱咐过,让她眼里有活儿,勤快点儿,别惹舅妈不高兴。
“你快吃吧,别等他们了。今天去市一中新生报到,第一天千万别迟到,要给老师留个好印象。一会儿我开车送你和小铭去学校。”于刚一边说着,一边去房间喊舅妈张玲和小儿子于铭起床。
于刚和张玲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于烨在京都上大二,学校开学提前回校了,林夏来的时候,两个人正好错开,没有见到面。二儿子于铭,今年初二,在市一中的初中部。
“我等会吃,先去收拾下书包。”林夏小声的回应了一句。她觉得自己先上桌有点不太好。虽然昨天来的时候,舅妈没有不高兴,但也并没有多热情,这让林夏做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