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他面前。
“怎么,现在不说不记得我了?”江遥抽着根烟,小小年纪,如此明目张胆,引来附近几个景新高中学生的侧目,再加上齐相阑的存在,有人干脆拿出手机偷偷拍起来。
齐相阑倒是满脸的不在意,只是在对方故意朝他吐烟时,微微偏头,烟圈飞过他的颈脖,他目光缓慢而冰冷地看向他,寒声问:“你还想做什么?”
江遥:“别这么敏感,我就是想给你个教训,谁让你装模作样,敢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我不高兴,你也别想好过!”
齐相阑看着她和自己三分肖似的眉眼,道:“忘了吗,是你让我不要在外面说认识你的。”
江遥一怔。
那时候,齐相阑还没有去左家,齐瑶也还没有去世。她那时已经病得很严重了,在村里人的帮助下,她找到了那个抛弃她的男人,但是那个男人已经成家多年。
齐瑶带着齐相阑去找了那个男人很多次,一开始她闹得很厉害,有一次那个男人的妻子报了警,齐瑶进了派出所。后来齐瑶学乖了,她只想要钱,哪怕一点点赡养费也可以,男人狠心不给,她就让齐相阑去要,在她看来,半大点的孩子,总能博得一些同情。
那是齐相阑第一次单独到那个男人家里,他听到这个所谓的父亲和现在的妻子在房间说话,那个男人好言好语哄劝着妻子,并声称他和齐瑶只是年少轻狂,有孩子完全是个意外。但是女人总是敏锐的,他们的儿子已经九岁,名字里也有一个yao,于是对方认定了男人是在念旧,扇了男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齐相阑坐在堂屋里不敢乱看乱动,此时一个小男孩儿背着书包进了屋,他穿着漂亮整洁的校服,白色运动衫,蓝色的校裤,鲜艳的红领巾,书包崭新,抱着的水杯都锃亮。
他忍不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是镇上的好心人看他可怜,把自己已经毕业的孩子的校服送给了他,他的鞋也是,已经有些不合脚了,但他没敢跟齐瑶说。
他把腿往凳子里缩了缩,那个小男孩儿却露出嫌恶的表情,他问:“你就是那个野种?”
齐相阑一惊,没想到他会这样质问,脸色一下就红了。小男孩儿见状,突然冲他大吼:“滚出去!”
他把手里的水杯砸向他,齐相阑躲开了,但水杯砸在地上,还是发出好大一声。
男孩儿指着门口:“这里是我的家,你给我滚出去!”
他的父母从屋里跑出来,江遥已经失控,冲上来推攘比他只高半个头的齐相阑。齐相阑彼时瘦骨嶙峋,被一个孩子推得踉踉跄跄。
“你这个狐狸精生的野种,谁让你来我们家的!滚出去!”
他委屈得哭起来,他的母亲忙不迭冲上来抱住他,擦拭他的眼泪,而他的父亲也着急地把齐相阑往屋外推,一边不住回头哄着:“他马上就就走,遥遥不哭啊,爸爸马上就赶他走。”
齐相阑被推倒屋外,男人从兜里摸出一把零零碎碎的钱塞到他怀里,他没来得及接住,有的撒到了地上,但是男人没来得及看他一眼,他还关注着屋里的情况,只是警告道:“你跟你妈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准再来了,再来我就再报一次警!”
说完他回了屋,齐相阑站在门外,听着屋里夫妻两人正在温柔地哄着孩子,那个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的男人正说着:“遥遥乖,爸爸永远是遥遥一个人的爸爸,放心吧,谁也抢不走爸爸的。”
这次之后,齐相阑再没有找过江亦北,反倒是江亦北去看过他几次,特别是他到左家之后,江亦北在他放学的路上堵过他,给他塞了些零食,跟他说有什么事就去找他这个当父亲的。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倒是真的像个关心孩子的父亲。
不过齐相阑没有什么事需要他的帮助,零食也一次都没收。直到那次sin乐队在枫市的演唱会,江亦北在演唱会举办的体育场馆工作,他们单位有内部赠票。
那天他去了江亦北的单位楼下,老旧的楼房,江遥大概是提前放学,来单位等他爸下班。他就趴在二楼的窗边,低头打量着他把钱给江亦北。江亦北起先不要,江遥就在楼上说:“爸,你接着嘛,客气什么,没有你哪儿有他啊,又不欠他的,他找你帮忙,你干嘛不要。”
江亦北这才接过钱。齐相阑走的时候,江遥又追上来,道:“听说你现在去你妈的旧情人家住了?他们家很有钱是不是,怪不得都不来找我爸要钱了。”
齐相阑没有理会,江遥气不过,扒了一下他的手臂,挡住他的去路,恶狠狠道:“我警告你,你出去可别说你和我爸的关系,更别说你认识我,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家在外面有一个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