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然反应过来一般,拔腿就冲过去,挡在齐相阑面前,盯着那个中年男人,道:“你想对我弟弟干嘛!”
走近了左也才发现,面前这个人长相斯文,脸上带着的眼镜已经被齐相阑打碎,但却一点也没有慌乱或愤怒,反而一副温和客气的样子,看了一眼左也后才笑着道:“你是齐相阑的姐姐?不好意思,请不要误会,我是相阑以前的老师,我只是想和他打个招呼而已。”
“老师?”
“如果不相信,可以问问相阑同学嘛。当初相阑同学转学的手续还是我给他办理的。”
左也回头,齐相阑微微低着头,连眼神也不愿和她对视似的,但他并没有反驳中年男人的话,十有八九对方说的是真的。
那人取下眼镜,擦着镜片道:“刚才我也是偶然碰倒相阑同学,想问一问他的近况,可能是我哪里说得不对,惹相阑同学生气了,这都是误会。”
休息区的人多,离得也近,听到这话,不免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误会都不能打老师啊,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野蛮,我们那时候哪敢这样啊。”
“还姐姐,我看就是早恋出来约会的,被老师发现了,恼羞成怒了吧。”
“啧啧,现在的孩子,真是缺乏管教……”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多,左也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却见对方仍面带微笑看着他们。不知怎的,这笑容让她感到一丝毛骨悚然,知道这里不宜久留,转身拉起齐相阑的手,挤出人群朝商城出口疾步走去。
那个男人没有跟来,众人议论的声音也被抛却在脑后,左也径直把人带到商场外的一个巷子拐角,毫不客气地把人按在墙上。
她瞪着他,语气严肃:“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相阑垂着头,刘海挡住他的眼睛,声音冷淡:“没什么,就像他说的,只是误会。”
“你胡说,你根本不是会因为误会就打人的人!那人到底是谁?”
齐相阑看向一边,一副拒绝沟通的模样,却还是尽量软着语气道:“他的确就是我老师。”
“齐相阑,你干嘛要藏着掖着啊?那人是不是你爸?还是你老家的亲戚,他刚才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还是……”
“不是!都不是!”
左也被这从未听过的呵斥打断,她愣住了,而齐相阑的而脸上也出现她从未看过的嫌恶与憎恨,他盯着她的眼睛说:“你别自作聪明了,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他大吼完,便好似意识到什么,表情一瞬间变得惶然起来。左也却已经松开抓着他的手,冷冷一笑:“是啊,我又不是你真的姐姐。是我多管闲事了。”她一把扯回齐相阑手里拎的那些东西,转身就走。
她打了辆车,径直回了家,钻进房间里,王寻茵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吭声。楼下传来开门关门声,她干脆用趴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装什么都没听见。
下午吃饭的时候,她从房间里出来,刚打开门就遇到齐相阑。对方眼巴巴望着她,朝她走了一步,左也立即当没看到跑下了楼梯。齐相阑咬了咬唇,跟在她身后走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左也就全当齐相阑是个透明人,连眼神也不分他一个。吃饭完齐相阑要帮忙收碟子,到左也面前时,她自己站起来把碗碟送厨房了。晚上齐相阑跟着左傅年削水果,送到左也面前她也不看一眼,只拿左傅年给她剥的柚子吃,齐相阑切的苹果是一个也不碰。
这样明显的忽视,连左傅年也看出了不对劲,问齐相阑:“你跟小也吵架了?”
齐相阑低下头:“是我不好,说了过分的话。”
“那要好好道歉才行啊,姐弟两个哪能有隔夜仇呢。”
齐相阑说了声好,抬头看向二楼。
姐弟……吗?
第二天,左也就被王寻茵接到她大姨家去串门了,左傅年随后赶到。大人们在忙着打牌娱乐,她一个人坐在客厅和表姐打游戏,玩到一半,左傅年出来抽烟。她看着左傅年的背影,犹豫了半晌,还是放下手柄走了上去。
左傅年吐出眼圈,回头看到女儿衣服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怎么了小也?”
左也咬咬牙,道:“爸,我觉得有件事我还是应该告诉你,那天我和齐相阑去商场,遇到一个男人……”
因为大姨的盛情挽留,左也和王寻茵那天选择了留宿。她和表姐high了一个通宵,第二天又成功的起不来床,直到下午,左傅年才接到母女两人。
车上,王寻茵在补通宵麻将的觉,坐在了后座,左也坐在副驾驶,跟左傅年聊昨晚都和表姐玩了些什么。聊到一半,她又突然想起那个男人的事情。
左傅年原本好好开着车,听到她突然问起这件事,脸色明显变了变。就是这一变,让左也看出端倪,心道那男的难道真的是齐相阑那个混蛋亲爹,毕竟如果不是亲爹,左傅年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