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憋着。
这一晚,他没有来景仁宫!
两天后,我才从怡宁那里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是他的父亲生病了!我想了一想,才明白,皇上的父亲本是位极人臣的一位亲王,封号醇亲王,而他原来是醇亲王的儿子,后来被慈禧给推上了这君临天下的宝座。现如今,不过前不久,醇亲王一时不慎淋了雨,本来没多大的问题,但是感染了风寒,然后身体就开始抱恙,一直不见有什么起色,反而有恶化的趋势,也难怪,前几天,他在畅音阁那里听戏时万分的难受,如坐针毡!父子之情又怎么能轻易割舍呢?即便一个是至高无上的君,一个是臣;即便一个在宫内,一个在宫外!即使有身份的阻隔,有红墙高瓦的阻隔,也断然割不断他与王爷的父子之情。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了老爸,叹了口气,对此我的确是深有体会,也不知老爸怎么样了,我又怎么样了。又突然想到,我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老天让我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我不懂。或许只有亲身经历过,才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来到这里才知道老爸对我的重要性。
我问一旁的怡宁:“那王爷的病情如何?”怡宁摇摇头,手中摆弄着瓶子里的花草,道:“不知道,我也只是听别人说的,而且这宫里又能说什么呢?”
怡宁都这样说了,又能怎么知道呢,我心中一阵着急,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心情又是怎样的?我又该如何才能让他宽心一点。
这一晚,他还是没有来玉珍这里。我有些按捺不住了,但还是忍住了。
又过了一日,他终于来景仁宫了。我欣喜若狂,端着茶水就进去了,不过几日未见,我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像是瘦了一大截。眼睛有些凹陷,面色苍白,正坐在桌边怔怔发呆。玉珍在一旁看着他这样,好像也没什么办法,桌上摆放着一碗银耳粥,还摆放着许多的东西,有我买的泥人,还有波浪鼓,以前他很是喜欢这些东西的,而现在就放在他面前,他也只是呆呆的看着一旁发呆,眼神呆滞。
玉珍看我进来,向我瘪嘴的示意桌上的那晚银耳粥:他还是没有吃东西!我躬身行礼,大声道:“皇上吉祥!”他似乎是入了定一样,没有任何反应,我看向玉珍一眼,又大叫一声“皇上吉祥!”他的眼才微微有了波澜,看向了我,略微抬手让我起来,然后又入定了。
我将茶上好,只希望他能随便喝一口,哪怕是只喝一口就好,因为我在茶里加了参汤,他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他怎么受得住,身体怎么熬得住。我看向玉珍,她也是看着坐在桌边像木头一样的他,满脸的心疼之色,也是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玉珍轻轻的凑过去,整个身子挨着他的后背,玉珍的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上,头轻巧的搁在他肩上,柔声道:“皇上,我们吃点东西罢!好不好?”撒娇而又可爱的语气在他耳畔响起,他终于有了一丝反应,道:“珍儿,朕不饿,你吃罢。”
玉珍小嘴一瘪,歪头嘟囔着道:“皇上不吃,那臣妾也不吃,等皇上什么时候吃,臣妾也才吃。”目光定定的锁在他转过头来的脸上,他深邃的瞳仁里倒映出玉珍可爱的模样。玉珍定定的等着他的回答。
“奴婢也是,既然皇上不吃,小主也不吃,那奴婢也陪着皇上和小主,大不了饿死算了。”我说的很坚决且很有豁出去的气势,毫不避讳。他和玉珍同时转头看向突然跪在地上的我,玉珍面上一喜,环着他脖子的胳膊摇了摇,他的身子也跟随着微微晃了晃,玉珍道:“皇上,依云可是我的好姐姐,你可不要把她也给饿死了,好不好嘛?嗯?”
半晌,他看了看玉珍,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我,我的目光一刻也未离开过他的身上,只希望他能吃些东西,不要把他自己给弄垮了,不然,不然怎么样,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愿再看到他不吃不喝的坐在桌边发呆,我也知道他心系醇亲王的病情,但是他这样不吃不喝的就能帮助王爷的病情吗?
见他还是有些迟疑,似有再次入定的趋势,我心中腾地有了一股火气直往上冒,也不管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了,大声道:“皇上这样不吃不喝,难到对王爷的病情就有所帮助了吗?皇上这样作践自己,难道老佛爷就会让你出宫去看望王爷吗,王爷的病若是好了,奴婢自然是无话可说的,但是皇上的健康,是心系整个天下,心系整个大清存亡的安危,难道皇上忘记了洋人给我们的耻辱吗,难道皇上你不要你的子民了吗?”我有些激动,这些话说的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为了他不再这样,我只好抬出那些古老的庸俗话,希冀他能听得进去。
似乎我的话只是本能的将他激怒,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再不吃些东西,他真的会受不住的。他抬头看着我,眼里不知是什么情绪的酝酿,让我第一次真真正正的看不透,也看不懂,只知道自古以来的一句话:帝王之心最难测!还有一句话:天威难测!
说完这番话,其实我已经害怕的不行,本来他就在无名情绪的边缘徘徊着,本来就在他如此的伤心忧心的时候,我还这样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