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喜欢吃这些。
于是下晌回家去,陶墨夕见了那些半青不熟的果子果然眉开眼笑的,在水里涮涮就抓了几个李子啃,晚饭也不肯动筷子。
晚上是早早煮好晾着的粟米粥,蒸好的馒头,蘑菇炒鸡蛋,另外还有一盘刚出苗的小菜苗蘸酱,这不是挺好的么,吃后人也不会出那么多汗。
这场灾过后,虽然及时处理,但蚊子还是比往年要多出不少,河边的蒿子不够□□,勉强能活下来的也都被村里人割走了,拿回家晒得半干后点燃,放到屋里熏蚊子。
只是蚊子熏跑了,屋里也一直残留着那股烟味,陶墨夕极度厌恶这些蒿草的味道,因此住的西屋是不熏的,不开窗又闷的很,于是为了躲避蚊虫,只好在炕上四角支杆子挂上了帐子。
可睡在帐子里面又不怎么透风,陶墨夕晚上冲个凉就躲进去一动不动,不动就不会出汗,不出汗慢慢就能睡着。
所以周牧舔着脸蹭过来的时候,就一次次的被无情扒拉开。
“滚远点儿~”陶墨夕咕哝一句,翻个身又睡了,周牧只好拿起蒲扇给她扇扇,待看清那片亵衣领子都被她扯开露出半个胸脯后,再昏暗的光线也挡不住他红了脸。
窗外很安静,只远远的有一两声狗叫,难得月姐睡的香甜,周牧不忍打扰,大手在那细细的腰上轻轻摩挲了会儿,到底还是挨着躺下了,规规矩矩的睡觉。
到底受那场大水影响,地里的苞米到了结穗的时候,眼看着个头就比往年小不少,有的甚至杆子上就不长穗,小小的戳在地上,叶子也蔫哒哒的。
周牧倒是看不出愁,去地里看了两趟,还摘了几穗青苞米回来,直接在锅里煮熟就能吃,嫩的一咬一口汁水,比老了后磨面好吃的多。
柳英打小饿过来的,十来岁就知道在地头偷了苞米烤着吃,于是他也显摆了一下“手艺”,在院子里架起个火盆,等木头烧得只剩暗红色的炭火,就把苞米放到火盆上慢慢转,不到一盏茶时间,那苞米就被烘熟了,满院子都是香气,这烤过的苞米吃起来也和煮的不一样,特别有筋性。
等青云山顶上的杨树叶子有点泛黄的时候,又到了一年里最忙碌但收获也最多的秋天了,本来周牧想地里的活儿自己干了,省下雇工的钱留着盖房,又被陶墨夕驳回,坚持雇短工。
往年周牧穿得严实,她也并不怎么在意,先如今夜里见着他后肩上两道深深的红印子,都是在地里扛粮食磨的,腰也酸疼的碰一下都哼哼,心疼的她哪还管要花多少银钱。
“今年家里遭灾的人多,那些出来帮人收地的,不就是图赚个买粮的钱,”陶墨夕在灯下数着铜板,照旧穿成串,“咱家不拖欠工钱,伙食又不算差,多雇几个短工来,赶紧把庄稼的事弄完,就要忙着盖房的事了,难道还要一直住着小桃的房子不成?”
再说,想做点什么,也没那么方便不是。
周牧点头称是,月姐说了算。
“就还是蒸两掺的馒头,家里面没多少了,菜也少,你去集市上多买些阳芋、萝卜回来,再去打猎多的人家称些肥肉,我放一起炖了,中午给你们送过去。”
周牧点头说:“好,明早我就去。”
陶墨夕说的是真的,他家雇人的时候,工钱、伙食都和村里其他人家差不多,只是中午那顿饭不数数,每天都拿得足足的,任那些短工随便吃,隔一两天还炖些肉啊鸡的,就是炖菜也舍得放油水,因此为着这一顿饱饭,和晚上散工就结的工钱,也有许多人愿意来给他家做工。
这天陶墨夕照常去地里送了晌饭,周牧舍不得让她独个再推车回去,撂下一地的人坚持要送她回去,陶墨夕扭捏了一会儿同意了,俩人沿着村路慢慢往家走,周牧见四下无人,悄悄的伸手拉住了她的。
可惜刚到村口,就见前头走过来俩人,其中一个也拉着辆木轮车,待走近了才看清,这不是娇儿么,推车的是个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只是眼下有些泛青,加上又尖又瘦的鼻子,看起来就带着些狡诈。
对于很久没出现在眼前的人,陶墨夕手不自觉蜷了一下,本想抽回的,突然又紧紧拉住了,手指还插到周牧的指缝中去,牢牢的牵着。
娇儿快走两步,隔着老远呢就喊:“周大哥,周大嫂,正想找你们说事儿呢,这么巧就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