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做一团。
娇儿在一旁看着有些着急,可见阿牧哥一眼都不看自己,强笑着说:“爹叫你来家里吃饭哩,既然周嫂子回来了,又伤了腿,那就一起去吧。”
陶墨夕也笑了笑,说:“不必了,我在外面少少的赚了些银钱,换些精米白面的,也够两口人吃一阵子的,就不多叨扰了。”
娇儿理所当然地说:“这有什么,阿牧哥这阵子一向都在我家里吃饭的,即便现在地都种完了,也不差这么一两顿的么……”
周牧忽然往前迈了一大步,拎起炕边倚着的红伞,递到娇儿手里,说:“我和月姐就留在家里吃,谢过曹伯之前的照料,现在雨小了,我送你出去。”
等周牧再进屋,就见月姐拿着鞋底又纳上了,狠狠一锥子下去,就穿透了几十层厚的麻布,露出个寒光闪闪的针尖来。
陶墨夕头都没抬,说:“送走了?可惜了一顿好茶饭。”
周牧局促地站在地上,嘴唇张了几下,嗫嚅着说:“月姐,我之前在给曹伯家帮短工,他见我一个人在家,就说每日少给几个铜板,早晚也去他家吃,我……”
这村子不大不小的,几年下来也都算互相熟识,曹伯年轻时是个种地的好把式,家里开了不少荒地,可家里没有儿子,随着年岁渐长,这几年就只能靠雇些短工来渡过春秋两季的农忙。
赶上今年春天雨水多,家家都忙着翻地育苗,短工也格外抢手些,曹家地远,给的工钱又不比别家更多,因此人手一直就凑不足,还是求了里正,里正说周牧自己就有马车,又年轻,干活有的是力气,就这样,他才去了曹家帮工。
“噢,那你是伤了手还是断了腿?怎么还让个大姑娘给你洗衣裳,就算村里没那么多男女大防,你不能自己洗,不能叫阿英帮你?”
陶墨夕听周牧磕磕巴巴的说来龙去脉,心里的气稍微平了些,可一看见炕上那堆衣服,想着大姑娘的双手把每一寸布都揉搓过,那股无名火就又燃了起来。
“那,那是有天下雨,我急着第二天去郡里寻你,就贪黑给曹伯家种了最后两亩苞米,衣裳都叫浇透了,晚上在他家吃饭的时候脱了外衣,才,才叫娇儿拿走的……”
行吧,还算能说通。
而且,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自己不在家,陶墨夕勉强接受这个解释,但仍是看那堆衣裳不顺眼,抬脚都给蹬得更远,准备等天晴了再下水重新洗一遍。
周牧看她孩子气的动作,眼里带了笑意,他在炕沿坐下,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一边拆一边说:“早饭你就吃了一个鸡蛋,这会儿该饿了吧?村里东头的草屋新来了家关里人,他家做的一手好烧饼,我刚去赶着开炉买了两个,你尝尝。”
不怪周牧淋着雨也要买来献宝,这家人做的烧饼和本地在铁锅里烙油饼确实不一样,他们是支起一个大炉子,炉子上放一块很平的铁板刷油,面皮里包上糖馅或者油酥,把面饼贴到鏊子上后,上面再压一块平的铁板,再把两块铁板整个推到炉子里,炉底烧大火,那面饼不用翻面,靠两块铁板的热度就把烧饼烤得焦黄焦黄的,一口咬下酥得掉渣,特别香。
知道月姐爱吃些甜的,周牧特意买了两个糖馅的烧饼,见她有要吃的意思,就巴巴的举着烧饼递到她嘴边,还伸了手在下面接着,陶墨夕微微有点不好意思,但鼻端闻到烧饼的香气,好像确实还不错的样子,便也张嘴咬了一小口。
唔,确实还挺酥挺好吃的。
陶墨夕就着他的手又咬了一口,鼓着脸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