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吧,你这具身体并非肉体凡胎,内里与常人并不相同,若是让他们将你绞杀,一是白费了我多日以来制作肉身傀儡的心血,二是免不了会露出端倪。为防万一,我定尽力保全你。”
“太好了,我不会死就行,只要我不死,便任你差遣。”
眸光晦暗,何以止戈告诫他,“不到必须,不要开口与人交谈。切记,说多错多!”
古镜重重点头。
“到我这边来,”何以止戈唤着古镜近前,在他的耳边画了一道传声符,便于两人交流之用,她接着说,“我曾听闻,每个精怪都自有追踪之术,若我明日去到西郊雾灵山中,你可有办法找到我?”
“当然,你身有异像,比之外面的人人更加惹眼。找到你,轻而易举的事。”古镜诚实答道。
“那就好。不过,你说的异像,是什么?”何以止戈不禁有些好奇,她常能看到不同人不同物的像,却从来看不到自己的。
“你的一只眼睛是一团火。而周身上下,却只有这一团火有勃勃生气。”
神色忽而黯淡下来,何以止戈点头,“好,我知道了。明日之事,我也不能全然掌控局势,一切随机应变,不要让他们看出破绽。”
“都听你的。”
又是一夜无眠,何以止戈变着法子地“训练”古镜。让它按照指示做出动作,譬如单脚站立,快速扭头,站在镜子前做出各种表情,诸如此类。
翌日,卯时三刻。何以止戈已将古镜在后院安顿好,一切安排妥当后,便照常开了店门。
刚开了店门,便有一小客官到访,“阿姊,这个是什么呀?”
小客官摸着柜子上的机关鸟,甚为好奇。
“这个啊,”何以止戈将柜台另一只机关鸟拿起,手指转动翅膀下的机关,只听嘎吱嘎吱几声后,她将机关鸟放在手心,鸟儿竟扑闪着翅膀飞了出去,“这个叫做,机关鸟。可以飞起来哦。”
小客官仰头看着头顶盘旋的“鸟儿”,乐不可支。他连忙抓住何以止戈的手,“阿姊快教教我,怎么才能让它飞起来。”
何以止戈欣然点头,随后俯身攥着小客官的手指,握住机关鸟的关窍,转动几下,将它放在小客官手中,鸟儿也飞了出去。
两只机关鸟在空中盘旋,这可把小客官乐坏了,他指着两只机关鸟,“好好玩,好好玩。我都要了。阿姊,这个怎么卖啊?”
“一只呢,三文钱。”何以止戈将两只机关鸟收回,对小客官答道。
小客官摸了摸兜,掏出钱一数,“可我这里只有五文。好阿姊,能先赊给我吗?我明日再将余下的钱送来。”
何以止戈点头答应了,“好啊。”
小客官高高兴兴地将银两递给何以止戈,何以止戈也将两只机关鸟装进盒子,呈与小客官。
手中银两放进柜子里,何以止戈坐回凳子上,神游天外去了。
就这样从一早坐到了晌午,秦钟带着改好的衣服赶了过来。
“止戈,快来试试,这衣服合不合适。”秦钟十分热络地将衣服拿给何以止戈。
何以止戈起身相迎,“多谢秦画师了。只是,穿着当朝丞相的衣服招摇过市,当真不碍事吗?”
“这为民解忧的好事,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其人并非迂腐死板的老头儿。我这边都照应好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画师有心了。”何以止戈接过官服,在身上比了比尺寸,“是合身了许多呢。”
“铺子我来看着,你且去换上我看看。”秦钟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赶她去换衣服。
“也好。画师且稍事等候。”
何以止戈回到后院卧房内,将最外面的衣裳除去,而里面的衣服却并不是布料,而是一整块的软冰甲,通体白色,不细看便只会当它是一件白色的里衣。
换上了墨绿色的丞相官服,何以止戈在镜前照了照。不愧是擅长描摹尺寸的画师,这衣裳合适极了,就像是专门为她制作的。
发丝轻挽,何以止戈在梳妆盒里寻了一个发冠将柔顺的青丝高高束起,稍作打扮。
此时古镜还在后院的房间内,既然出来之后它有办法找到自己,何以止戈便不专程去给他看自己是何模样了。
回到铺子,秦钟瞧着何以止戈换了衣服过来不知有多惊喜,绕着何以止戈上下打量。
拊掌道,“比我想象之中还要气质非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