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玩过，感情并不深。
云月边喝着绿豆汤边问：“外婆，今天三哥说以前认识我，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呢？”
“你那会儿还小呢，也就3岁吧，你妈怀云满那一年身体不太好，把你放在我这儿养过一段时间，那会儿我跟你外公带着你大表姐大表哥，还有陈清陈浩，外加一个你，确实有点看不过来，清风那会儿也挺小的，但他从小就很懂事，又有耐心，有一阵儿我去地里干活儿他就在旁边看着你……”外婆边炸豆腐边说。
“你小时候说话晚，你妈把你放在我这儿的时候还不会说话呢，你爸妈还说你以后可能是个哑巴，你外公还骂了他们一顿，说你是贵人语迟，其实那会儿你还挺让人担心的，没想到清风带你几天你就会说话了，把你外公乐的，还提了一瓶酒说去感谢清风……”
“哈哈，那会儿三哥才6岁吧，外公提着酒去感谢他吗？”云月忍不住笑出声。
“对啊，你就说这死老头有多不靠谱吧，结果自然是顾老头陪着他把那瓶酒喝完，清风和你还乖乖的坐在旁边给他们倒酒、剥花生米……清风他奶奶回来看到气坏了，操着扫帚就往俩老头身上招呼，说两个老不正经的东西带坏小娃娃，两个老头喝得二麻二麻的，被人撵出来了还在大马路上耍酒疯，可把路过的人笑坏了，这个脸啊都丢尽了。”大约觉得这些往事很有趣，云月看到外婆有些苍老的脸色也挂着愉悦的笑。
云月听着这些觉得当时应该是很快乐的吧，不过她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关于自己，关于顾清风，关于她和顾清风。
豆腐煎好后，外婆还在弄最后一个青菜。
“阿月，你去池塘那边叫你外公回来吃饭。”
“好嘞！”
云月起身准备去水缸那边洗一洗黏糊糊的手，突然看到陈清陈浩在厨房外缩头缩脑。
“两个砍脑壳的赖皮鬼，还知道回来？那么长的两个人了不知道早点回来帮忙……”外婆突然飚高声音双手叉腰骂道。
两个人自知没脸，耷拉着脑袋老老实实挨训。
云月也没再停留，洗了手，就沿着田埂往池塘跑。
天边已经暗淡下来，农村没有路灯，云月小心看着路，走了几分钟终于找到外公，他还在给池塘里的鱼喂草。
“外公，晚饭好啦！回家吃饭啦！”云月站在岸边喊道。
“诶！要得，我勒会儿还有一点点儿，你莫下来，你站在那边等我，勒个路有点儿滑，你莫摔到了”外公边用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边赶紧将背篓里的草洒出去。
云月乖乖的待在岸边，隔了一会儿外公背着空了的背篓上来了，云月说：“外公我帮你背背篓嘛！”
“哎呀这个背篓有点大，女娃娃不好背，我自己背着，你自己往前走嘛。”外公边说着边摸出腰带里插着的烟杆，借着天际最后一丝亮光掏出烟丝，用纸裹了个烟卷放在烟斗里，然后捂着老式的桐油打火机划了几下，终于点燃了烟，立即吧嗒吧嗒猛吸几口。
云月不太喜欢烟味，于是转过了头。
一小一老，一前一后慢慢往家走，四周是此起彼伏的蛙鸣和油蚱蜢的声音。
“你今天去学校啷个样嘛？”外公突然问。
“挺好的，外公！”云月回复道。
“别个欺负你你就跟陈清陈浩说，他们两个一个嘴巴厉害，一个有股子蛮力，一般人弄不赢他们两个。”外公嘱咐道。
云月觉得外公对自己孙子孙女还挺了解。
两个人一问一答很快到了家。
晚饭后陈清和陈浩很自觉的洗了碗。
外婆用干净的茶壶烧了一壶水让她先洗澡，农村没有专门的卫生间，更别提马桶浴霸之类的了。
就在猪圈旁边搭了一个简易的旱厕，四周用布帘围着就是一个浴室。
云月强忍着臭味，很简单的洗了个澡，好在外婆一直在外面陪着她，不然她真的会当场哭出来，她不是矫情，是真的没办法一下子适应农村的生活。
云月洗完出来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快憋死了，陈清一直看不上她这装乖卖乖的矫情劲儿，对她翻了好大一个白眼。
云月默默转身，没搭理她。
她被父母留下的那天她特别难过，她跟陈清睡一张床，她望着窗外的月光，眼泪呼啦啦的流，又不敢哭出声，稍微翻个身，陈清就会掐她。
其实她也能理解，好容易大表姐走了她终于可以拥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了，又来了个跟她同龄且不熟的表妹。
且自己的爷爷奶奶特别偏心这个表妹。
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每次云月只要稍微想反抗一下，陈清就会跳起来骂道：“这么不爽你滚啊，滚回自己家啊！”
“你啊就是因为讨人嫌，你爸妈才不要你的！”
“你爸妈都走那么久了怎么还不给你打电话，肯定是忘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