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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馆的路上,江越清见今日的巡逻人数比往常多了一倍,一问路人才知道杀人犯还没有着落,全城官兵们正在挨家挨户全力搜捕。
坏了。
江越清心想,抓完药之后便匆匆赶回去,抓药也没敢用楚彦给的银子,而是用自己的铜钱。回到木屋止住血之后,她又遵照医嘱烧火熬药。喂完药,她看着还在昏迷不醒的楚彦,不知拿他该怎么办。如果他真是杀人犯,一旦被官兵找出来,那就是窝藏犯罪,是要关大牢的。可是父亲从小教导她要做个好人,学堂先生也说过学习学习,就是先学做人再习知识。江越清陷入两难中。
还没等她思索出结果,搜查的官兵很快过来了。这条街上除了她无处可去住在店铺,其余店铺都是打烊时的状态。她听着咚咚的拍门声,又慌忙看了几眼木板床上的楚彦,一时间不知道该把他藏在何处。
拍门声很是急促。
“例行搜查,开门。”
官兵的声音很大。
江越清匆忙把地上带血的衣物塞进床底,抽掉发簪,随便披了件衣服,才拿下门闩。
“各位军爷,请问有什么事?”她哈欠连天,还带着点鼻音。
“例行搜查,请配合。”
随后几个拿着画像提着灯笼的士兵挤开江越清,进了木屋。
“怎么样?”
提着灯笼的问。
“不是。”
随后几人出来,又朝前走去。
天知道,他们进屋子的瞬间,江越清吓得腿都软了,听到不是的那一刻,她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
翌日。
整夜未眠的江越清早早去集市帮楚彦买了一身衣服,虽不及他原本的华贵,也只能将就。毕竟他那身行头五十两银子根本买不下来。拿着衣服回来的江越清在心底嘀咕,可得让他把钱补齐,刚才为他买了衣服可是花了十两银子呢。他自己说过,要给五十两的。
“你怎么出来了?”刚到铁匠铺,她就看到楚彦站在炉膛边取暖,手里还拿着个馍馍。
“你从哪里来的?”
江越清可不记得自己屋子里有馍馍。
“跟卖早点的商贩买的。”
“你有钱?”此话一出,江越清反应过来,依照他的穿着,随便当了发冠也能买好几十斤馍馍了。
然而,楚彦接下来的话,让江越清差点气到吐血。
他说:“我看到你屋里木盒子中有铜板,便用它买咯。你的一份早点在小桌子上。”江越清一听,立马跑进屋,果然放在煤炭侧边的木盒子被人打开,里面少了六个铜板。
“楚彦!”江越清把买给他衣服往地上一扔,“你立刻马上离开我家!”
楚彦微微弯腰依靠在木门上,“你把我里衣撕成碎片,我只拿你几个铜板抵债而已,你至于这么生气吗?”说着他像是便戏法般,从怀中掏出一串铜板,放到桌上,“诺。还给你,别生气,我还得借住几天。”
江越清被他得一系列操作搞懵,“你……从哪里来的钱?”
“我把发冠、玉佩都当了。”他侧身绕过江越清,拿起地上的衣服比划了以下,就往身上套。随后指着木柴堆,说:“总共两百两,权当救命之恩。”
一时间,江越清脸腾地一下红起来。
“我不是……”
她想解释自己不是守财奴。
但对方却说:
“我知道。”
随后的几天,楚彦帮江越清往炉膛里添柴加火,替她打下手,前来定做发簪的人渐多了起来。也对这个多出来的男人甚是好奇,每当这时,江越清就扯谎,说是远房亲戚,要去京城,路过青州城,前来投奔几天。
反正大家也不清楚江远到底有多少亲戚。短短五天时间,江越清就接到十个预定发簪的顾客,外加三把锄头。两天后,江越清去东边集市送发簪给顾客,回来就发现楚彦不辞而别了,屋子里除开他留下的两百两银子,其余再无与他有关的东西,打地铺的衣物被他洗了,临时拉起的布帘子也被撤下了。
她甚至不知道他从哪里来,从哪里去。
除夕将近,江越清忙碌起来,她学着父亲的样子开始备年货,也给木屋买了副对联。可怎么看也没父亲在世时喜庆。她蹲在地上,双臂抱住自己,肩膀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