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还未及鸡叫,月季和几个丫头便端着一应洗漱用品进了屋,帘内的夫妻两个还在呼呼大睡,月季知道自家主子的性情,她要是不去叫醒人,估计林真睡到日上三竿都不会起来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帘后的床里躺着的是两个人了,月季到底还有些害羞,可一屋子人只有她是大丫头,也只能硬着头皮挑帘子叫人,不过挑开帘子她就无语了。那夫妻两个你的腿搭在我的肩上,我的手拍在你的屁股上,着实没一个人有个好睡相,也就是这床够宽,否则的话指定有一个人得滚到床下来。
月季推了推林真,对方不情不愿地揉了揉眼睛:“别闹。”
“小姐......不是,世子妃,你得起来去给公婆敬茶了。”
今天可是新妇进门的头一天,她要是上堂迟到指不定被侯府里的人说什么样呢。
林真蹭的一起坐了起来,月季冲她眨了眨眼睛:“赶紧起来梳洗吧。”
林真叹了口气:“真是破规矩多。”
但也无可奈何的起了身,正在月季伺候她穿衣的时候,林真瞅着床上还在呼呼大睡半点没受影响的某男人,她白眼一翻,凭什么她就得早起立规矩,某些人就可以睡得肆无忌惮,不公平。
思及此,她飞起一脚踹在某男人屁股上,随着一声惊叫,屋里响起世子爷杀猪般的惨叫声——
就这样,一大早问心院里鸡飞狗跳地忙碌起来,其实对问心院里所有的下人们来说,因着主子的特殊情况他们也很久没有如此神经紧绷过了,纪琰身体有病侯府都将就着他,向来问心院都没什么规矩的,但如今,确实不同往日了,他们问心院从此以后也有女主人了。
按规矩,收拾妥当,去前厅拜见公婆前,林真也在金石和问心院另一个大丫头若玉的引见下认识了问心院其他所有当差的下人,然后月季把一早准备好的红包打赏给了院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下人们。
这些下人进来见礼拜见他们的女主人,个个都免不上要暗中多打量两眼,而林真自然也在打量他们,看得出来这中间确有些吧个精明能干的,想来这问心院除了贴身伺候纪琰的金石和若玉外,只怕这中间也不乏好些来路奇怪的下人,不过眼下她并无心这些事,只要安心做事,她并不是不能容人。
新妇到前厅,时辰刚好差不多,早饭已排好,但林真瞧着华丽堂皇的大厅之上,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或坐或站着一大堆的人,她就知道,这是都在等她呀。
只是侯府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瞧着这么多的陌生面孔,她心里头有些发怵,想他们郭府笼共加起来主子也不过才三个,侯府除开老侯爷与夫人,竟还有这么多十八九个的主子?
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林真一边上厅一边心中暗想,不过还是不耽误她规矩的朝上头的侯爷夫人行见面礼。
林真声音甜甜的,叫得人心里舒服,老侯爷与夫人很高兴,连忙叫人看赏,纪琰在旁边看着林真拿红包,跟着吵着也要红包,大家都忍不住笑他。
文雪吟拉着林真的手指着旁边一排的人介绍:“这是纪家二房,你该叫二叔的。”
“这是二房嫡长子纪崇,现任国子监司酒,可是你们这一代里最有出息的了。”
“这是你二嫂子明芸,她母家父亲明大人可是国子监一把手,这些年也亏得你二嫂子里里外外打点着侯府,才能有如今侯府井井有条的秩序。”
“这是纪家三房,你该叫三叔的。”
“这是三房的嫡长女......”
本来这些事合该纪琰这个做丈夫的领着林真认识一家人,但奈何纪琰的特殊情况做不来这些事,自然而然这也就落到了文雪吟的头上,不过林真也听得出来,但凡在这家里有点地位,真正掌握着话语权的人,她都会着重多介绍两句,好让林真切实明白情况,而无所谓的人,也就一句带过来。
像明芸,这个二房嫡长儿媳妇,应该如今在这个家的位置比较重要。因为她是如今侯府真正的掌家人,虽然林真没明白为什么不是文雪吟当家,而是将大权旁落旁枝二房去了,但眼下没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倒是让林真奇怪的是这样的场合按说是不该有任何庶出的人出现,但是昨天已经认识的纪从恩,豁然在例,就连那位传闻中深受老侯爷宠爱的小妾徐姨娘,也就是纪从恩的亲生母亲,居然也在场。
而且文雪吟还咬着牙齿给林真介绍了二人,看来这对母子确实有些手段,而且相比纪从恩看林真毫不掩饰,高高在上的恶心眼神;倒是文雪吟十一岁的小女儿,侯府唯一的正经嫡小姐纪欢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不敢正视任何人。
林真在心里叹了一气,果然是因为纪琰的特殊情况,所以嫡长房衰落至此吗?!
一圈介绍下来,林真的腰弯痛了,不过红包也收到不少,算是扯平了。然后老侯爷简单做了个总结:“以后你便是我侯府的人了,阿琰情况不比旁人,需得你有更多的耐心,但我相信你们只要夫妻同心,往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