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内的沈黛音听到梁允汐的声音心下更慌张了,梁允汐完全不知事情始末,只怕一心只信任她从前的话,可是如今她那些话只怕要成害人之祸。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便听朱明恒又道:“这是当时沈家差刑部杨觉岚杨大人部下送来清秋馆给病重中的我的退婚书。”
朱明恒将那纸退婚书当着众人展示了起来,左边的百姓看一看,右边的百姓瞧一瞧,中间的百姓也不能不给看,总之就是大家都游览一遍,上头沈黛音与朱明恒的名字豁然醒目,官府的官印也红得发亮。
“沈家做事也太不地道了,就算是嫌弃朱家没落了,也没有在人家病重之时落井下石的啊。”
“可不咋的,这对当时的朱大人得是多大的打击啊。”
“我想起来了,这沈家小姐与玉山王的婚事可不就是瘟疫时其定下的嘛,这是刚跟这头撤了婚,便跟那头定下,没得耽误啊。”
“......啧啧......”
又是一切尽在啧啧中。
梁允汐瞧着那纸退婚书亦是震惊不已,想伸手扯过来看时,朱明恒却将其折好重新放回了怀里,他道:“公主殿下,这是下官自由身的重要凭证,还忘恕罪不能交给任何人了。”
朱明恒什么时候也学起阴阳人了,有意思,林真忍不住暗笑了两声。
“公主殿下若还不信可以现下就请沈将军出来对质,这些天下官往沈家递了至少五次求见函,也登门了三次,但都被拒之门外不予接见。”朱明恒道,“下官也是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不得已当街拦车。”
“哎呀我说朱大人,你是不是搞错了。”林真开始演戏了,“你虽不是状元,却也是新科探花郎,又新得皇上授官,可谓是朝中新人,你的拜见无论是基于什么理由,沈老将军作为朝中肱骨怎么都会给两分面子的吧。”
在朝中,新人拜见老臣,送个礼啊混个熟脸啊什么的,这些都很正常,也没有哪个老臣会刻意为难还没什么交集的新人,毕竟谁也不知道谁会是未来之星,圣上新宠啊,而且在朝为官,拉拢势力也是很重要的。
听林真这么一说,人群里懂的都懂,纷纷替朱明恒抱不平:“这沈家也太没道理,如此几番上门,就算真是为了要回自己的东西那也是本分,何况还是朝中新人拜见,沈老将军未必也太......跋扈势利了吧。”
“哎,人家攀上了王府高枝,恨不能跟朱大人撇得干干净净吧,看着朱大人几次三番上门,说不定以为是又要来沾染闹事呢,自然得避着了。”人群里有比较不怕事的公子哥,也不免阴阳两句。
“够了。”沈黛音在马车内传出一阵厉喝,“你是否有登门尚未可知,也不是你说是就是的。”
呵呵,林真跟朱明恒对望了一眼。
沈黛音没有出来,但声音明显急迫了:“至于你说的什么传家玉佩,我不知道,我们沈家好像也是簪缨世家,岂会贪图这点小便宜,若你有疑问,大可直接上门来问,我保证我亲自接待。”
说着沈黛音便车夫驱车离开。
这明显是不承认朱明恒几次上过沈家门并不被接待的事实,而对定亲也是模棱两可,玉佩的事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总之为了脱身也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对沈黛音来说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上上之策。
但朱明恒却仍拦着马车不让走:“你若有疑问可以差人回府叫沈老将军前来,但我家玉佩,必得归还。”
“朱明恒。”梁允汐怒了,拦将上来瞪着他,“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蹬鼻子上脸了,沈老将军什么级别,你一个小小承事郎也配他亲自过来?黛音姐姐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这些事她一个闺阁中女根本就不清楚。”
“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拦着一个已婚配的闺阁贵女,当街发难,你还要点脸吗?黛音姐姐又不是说不认账,即使你说的是真的,你现在就去沈家,沈家不会不认账的,何必在这里为难一个姑娘家。”
呵,话可说得真好听,沈黛音仗着自己不是沈家当家人,把责任推得很干净,梁允汐这个配合也显然打得很不错。
一句话说完就是,谁弱谁有理了呗。
装可怜博同情,林真心下冷笑,这招还真是屡试不爽,其实她也很喜欢用。
“沈家于我已无信任可言。”朱明恒直道,“我只想要回自己的东西,何以如此之难?”
梁允汐皱眉,伸手便扇了朱明恒一个耳光:“放肆,你敢这样跟本公主说话。”
公主发怒,众人噤声,林真也怔住了。
“朱明恒,你当街为难未来玉山王妃,更是对本公主出言不逊,今天本公主就要代父皇教训你,去安安门前跪两个时辰,我要让你知道挑衅皇家尊严的后果。”
“允汐?”马车内沈黛音急了,她不想此事闹大,只想赶紧离开。
梁允汐冷哼:“黛音姐姐你不用怕,他今天如此为难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