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送饭的都是金石,后来林真才知道梁允泽跑来把林澈给借走了,原因是清秋馆内已经接连动乱好几天了。
金石说:“杨大人走后,王爷在这里能用的心腹人手并不多,长青又要负责很多王爷私人的事情,这样一来王爷就忙得脚不沾地,而自从上次那位大夫染病之后清秋馆里就一直怨声载道,为了平息大家的怒火,给大家带来希望,王爷几乎没睡过整觉。”
“可本来以为已经压下去的一些怨言,最近几日不知怎的又有冒头之势,而且来势汹汹,一开始是西院那头没有被确诊染病的那些人,他们本来就只是因为跟染病者有所接触才被强行带来的清秋馆,可以说心头本就压着一团火。”
“眼看王爷这头又始终无法制出解药,更不能放他们早点离开清秋馆,是以怨言日积月累,大伙似乎就都爆发了;有人说他问到医馆那头差不多一个月制药都没有进度了,这消息就让大家很崩溃。”
“几个年壮的男子就在西院那头闹了起来接连几日,带动起了几乎整西院的人,大家怨言满腹,年老妇孺就只顾哭天抢地;壮年青年就强横无理,总之现在整个西院乱成一团,昨天还差点跟侍卫们打了起来,扬言要直接冲出清秋馆,倒是要看看天家敢不敢直接杀了他们。”
“王爷就带着林澈一起过去镇压,说是镇压,其实也是去劝说,医馆那头确实一个月毫无寸进了,加上之前那大夫染病之事给其他大夫也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纵有王爷劝说过,但大家心里多少还是不舒服,研究起药方来越发的力不从心。”
林真点头,她总算明白梁允泽会急着让杨觉岚冒风险去夏国的用意了。
“所以王爷手上如今也只有林小姐这边和杨大人那边可以依仗,但在无实质药方到手前,王爷也不敢跟西院的百姓保证什么,且这种状况下更不敢放他们出去,若是他们中真有人携带着病毒,再度造成大的恐慌,只怕......”
总之,就是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梁允泽的处境确实难过。
林真咬着手里的馒头又说:“医馆的大夫本来是被保护得最好的,竟然会染上病已经够让人觉得奇怪了;如今西院又作乱,看来,是有人想借瘟疫的事打压王爷。”
金石点头,这点行道谁还看不出来呢,可看出来又能怎么样呢,没有证据在手这话也只能在屋里关上门说说,甚至有些时候即使是有实证在手,也还不能把人家怎么着呢。
瘟疫前后已拖了近三个月了,再不解决,皇上那头确不好交待,清秋馆里封着这么多人,而整个城西也还被封着,进不能进,出不能出,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问题的。
她放下手中的馒头对金石说:“你去告诉王爷,最迟明晚,必给他交待。”
金石一怔,林真眼中神色坚定,目光清澈。
纪琰虽然不懂他们说的事,可他也听得出来林真似乎要更加努力了,想到她上次吐血,纪琰拉了拉她的衣角:“真真,你不要勉强自己,我不要你受伤。”
林真轻轻拍了下他的手示意他没事,转头看着还愣在这儿的金石:“去啊。”
金石连忙点头:“是。”
虽然这半个多月林真也并未懈怠,甚至前所未有的用功,吐血就吐了三回了,但她明白形势之下,她与梁允泽的命运已然绑在一处无法解开,况且清秋馆里那么多的病人都在受着折磨,却还要被人暗中利用挑拨,她实在看不惯此等宵小行为。
所以金石走后,她便马不停蹄继续炼药,而这一坐上床炼药,她就再也没有起过身,连饭也没有再吃......
却说杨觉岚一路奔袭夏国,因有梁允泽的书信在手,承凤公主那边倒是极好说话,鬼医十三没有跟他来梁国,但瘟疫之事也早有耳闻,甚至承凤似早有预料梁允泽一定会来,所以早让鬼医十三备好了药方。
鬼医十三对杨觉岚说:“我未亲眼见到瘟疫之症,只耳听症状,又观梁国之气才写下这药方,所以这药方未必能真正对症,但绝对有防御之效。”
杨觉岚本来是想请他老人家亲自走一趟的,但承凤公主却不准了,帷幕之内的女子声音清柔:“药方你拿去,但人不能带走,除非他亲自来求我。”
杨觉岚不好再说什么,更没时间耽搁下去,拿了药方,火速返回。
“杨觉岚不在清秋馆?”玉山王府之内,梁允川听着下头人的禀报不觉一惊。
谋士高坤忙道:“我们的人也是才查到的,说杨觉岚已经从清秋馆消失好一段时间了,估摸着也得有近十天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消失?”
“我们馆内有眼线,据他们查说是身体不适恐有染病之症,便被齐海王给保护起来了,可我们觉得很奇怪,纵是有染病之症也该跟东院的病人住到一起,哪有区别开的。”
梁允川哼声:“看来是我这四弟又想到了什么后招吧,想让杨觉岚帮他力挽狂澜,那也要看我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