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认为自己评价别人是“疯子”是件多么厚脸皮的事,还抛出这么重磅的一击,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
我愣在原地,久久不能作答。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该承认吗?还是否认呢?
冬天里的雪地在沙沙地响,太宰治抬起手替我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
“那,你要和我殉情吗?”
几个字悄悄从我的耳边拂过,让我有些愣怔。
太宰治的表情依然很淡,上扬的嘴角保持着固定的弧度,被雪色反光的眸子直直地望着我。
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清冷的寒气混着他的苦涩,一起填满了我的整个心肺,
让我从头凉到脚。
而有些期待,又有些不知名的沉重的太宰治却笑了,明亮的雪色覆盖在他的眼中,像极了刚刚问话,他阐释结论的那个瞬间。
他已经清楚的知道了答案。
我装作不在意的哈哈,干笑了几声。
用这种方式缓解气氛,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仰头看了一会雪花,在周围人举起手机拍照的时候转身离开。
而我找到了一个公共电话亭,向我的哥哥兼上司,汇报了本次行动的主要内容。
可电话的那头无人接听的提示此刻让人心惊肉跳。我反复地拨打着哥哥的号码,持续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最差的结果还是发生了。
我的理智甚至不能很好控制情绪,甚至抬头,就可以看到反光镜面里自己难看的脸色。
“如果你想知道的一切,他会告诉你答案的。”
“你说的是谁?”
我在强制自己冷静。
“安德烈??纪德。”
***
现实总是残酷的,一阵秋风扫过我的脚边,叶片震动,生脆戳耳。
有些凉意从心底的冒出,指尖略发开始僵硬,我握紧了拳,又松开,再握紧。
想捉住被风卷走的思绪,摊开手只剩空空如也的自己。
我无力抱膝坐了下去。
刚刚一个自称Mimic的组织找到了我,他们给了一把老旧的,银灰色的老式□□。
告诉我,这是我哥哥的。
现在,想要见到坂口安吾,需要替他们做事。
这第一件事,就是让我出卖港口黑手党的情报,我同意了。
第二件事,让我去监视织田作之助的行动。我没拒绝。
第三件事,解决碍事的人。
我看着,面前熟悉的咖喱店逐渐沉默,这时,扎着羊角辫的女孩,甜甜的叫着我“姐姐,姐姐的”,跑了过来。
“姐姐好~今天怎么没见到可怕的卷发哥哥呢?”她应该指的是太宰治,但这个形容还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我揉了揉她的头顶的秀发,看着她小鹿一般的眼睛,圆润明亮,仿佛含着一层光,笑起来露出一对小虎牙,真是个非常可爱的姑娘。
这个小姑娘名叫咲乐,五个孩子中我们相处的最好。他们都是织田作之助在龙头战争中收养的孤儿。
每每看见他们明媚的笑脸,我就越发愧疚。其实,我和那些迫害他们的人,说到底都是一样的。
“咲乐,记住你们自己已经被瓦斯炸死了,再没有消灭完敌人前,你们要躲起来,不能让人发现你们,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我真该死,对这几个年幼的孩子使用了异能力。我篡改了他们的记忆,以及他们的存在。
咲乐低低地重复了两遍,她在努力,但决定她能记住什么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那该死的异能力,他们马上就要消失了。
真是糟透了。
我用打火机把门口充满汽油的车辆点燃了。熊熊烈火吞噬了mimic派来的杀手,以及我希望的种子。
我最多可以拖两个小时,再久纪德就会起疑,在那之前,我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
然后,我烫好一杯牛奶,看着她喝下去,替她梳好头发,重新扎了两个小辨子,牵着她的小手,让她安安稳稳靠在我的大腿上小睡一会,再把她送回织田作之助的身边。
这可能是咲乐眼中的幸福了。她伏在我膝盖上,甚至对我露出一个细小的微笑。
我也许是她的第一个朋友,织田作总是这么说,我都快信以为真了。
我轻轻地拍打着她小小的身体,看着她的脸庞睡的香甜,我知道她因此感到满足。
可她本应该拥有更明亮的,真正的幸福。
我望着她的侧脸,感到巨大的悲哀。
这地狱般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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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任务结束后,我会告诉你的。妹妹…”
坂口安吾把每次任务的情报都会“寄存”在我这里,等他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