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薛城就早早醒来。
他昨天回屋后,深觉自己没控制住,做了出格的行为,好在后来他沉住气没露出异样,也不知道有没有糊弄过去。但愿她没有觉得冒犯,否则她又变回之前那副对他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样子,他这段时间的心思就都白费了。
就为这事,他心下焦灼,躺在床上半天睡不着觉。
后半夜好不容易入睡,梦里却全是她的身影,或坐或躺,或嗔或笑,一时对他冷言冷语,一时又对他软语撒娇。他被这善变的女人弄出心火,终于抛弃白天所有顾虑,毫无顾忌地将她拉进怀里,与身下温香软玉贴在一起,严丝合缝,肆意妄为,做尽一切想做的事,只觉人生快意,不过如此。
梦中逞欢,醒来后却是怅然若失。他望着屋顶,久久没有回神。
只是一场梦而已,迟早有一天……
他翻身而起,换下身上衣物,拿去洗干净。
吃过早饭,坐在屋里等宋佳瑜的空隙,他不禁又回味起昨夜种种滋味,顿觉口干舌燥,早上才平息的身体竟然又有起反应的迹象。
他抓起桌上水杯猛灌几口凉水,直至那股冰凉沁入内腑,才放下手臂,搪瓷缸子“咚”一下撞在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能再想了。
他沉沉呼出一口气。
明明只过去片刻时间,他却觉得等了很久。
她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走了吧?
薛城心中忐忑,决定去知青点看看。
他起身理了理衣领,低头再三确认自己形容无误后,大踏步走出门。
等他骑着自行车到知青点,宋佳瑜正推车出门,听到动静一双美目盈盈向这边看来。
薛城略微心虚地避开眼,随即又十分镇定地回视过去:“去学校么?走吧!昨天说好带你去看看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他示意宋佳瑜先行。
宋佳瑜却没动,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番。
她原本并不打算去找薛城,经历昨天那样的事,她很有几分不自在,她还以为他……却不想原来只是看到她手上有刺而已。她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脸红,此时看到他这么坦然,更加确定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如此,平常心对待就好。
她点点头,平静地“嗯”了一声。
薛城见她没有因为昨天的事羞恼,要和他划清界限,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与此同时另一股隐秘的喜悦冲上心头。
此时节气已经入秋,但路边草木丝毫未显萧瑟,反而一派生机盎然之景,欣欣向荣。就连树上的鸟儿都快意鸣叫,旭日东升,清风拂面,令人不免胸中舒畅。
骑着自行车,二十来分钟就到了湾头大队。
他们在校门口停下。
湾头小学在几方高而简易的院墙内,坐北朝南,进门有一块空间较大的空地,应该是学校的操场,东西院墙边种着两排桂花树,清香浮动。
学校建筑主体是三排土坯房,每排四五间房屋,全部朝南开,第一排是教室,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老师教书的声音,透过敞开的窗户能看到一排排黑漆漆整齐的人头。
“走,到后边去。”薛城领着宋佳瑜往后走。
中间一排是教师办公室,屋里摆着几张桌子,但都空着没有人,不知道是没来还是都在上课。
他们走到最东边一间屋子。
门开着,薛城往里望了望,同样没人。
“这是校长办公室。”他高大的身体倚着门框,“这时候估计是在上课,等等吧。”
一路走来,这几间办公室都空着,宋佳瑜心中疑惑,也问了出来。
薛城解释道:“加上校长在内湾头小学一共有六个老师……”学校的老师基本都是湾头大队或者附近大队的人,有的老师这一整天没课,就不会来学校,而是留在队里干农活,挣两份工分。再加上学生多老师少,往往一个老师要带好几门课,所以上课的时间很少有老师在办公室。
宋佳瑜心中一动:“你好像对这儿很熟悉。”
薛城说:“我在这儿读的小学。”
他见宋佳瑜有些意外的样子,挑眉道:“宋佳瑜,你什么意思?”他身体渐渐逼近宋佳瑜,漆黑的瞳孔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意味,“在你眼里我不会是个文盲吧?”
“不不,当然不是,你怎么会是文盲呢!”他深邃的面孔离她越来越近,男性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宋佳瑜努力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一丝记忆,“你还上过高中,对不对?”
薛城退后一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道:“是吗?你怎么知道的?”
见他不否认,宋佳瑜知道自己没记错:“你说话做事风格犀利,就跟我高中老师一样,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人!我猜也是如此!”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而且你不是还借给我那么多课本吗?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