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谁说仙子不能是男人?”
南华仙子眼里存笑,他耳力极好,明显是听到了张如云的私语,开口解释道:“‘仙’一字,自然不用多说,不同凡俗、不融凡俗,却心系凡俗;而‘子’,本就特指人,且不论男人女人,因此,我一个男人被叫做仙子,应当是一件极为合理的事!”
“当然,这只是世人对我的谬赞,我本是当不起这个称呼的,奈何人的影、树的皮,这称呼既然传出去,我也管不住。小友……!”
南华仙子很有耐心,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可在张如云看来,着实有些喋喋不休了,最后实在忍不住打断道:“仙子,可否先救救我的阿妹?”
南华仙子的虽然话被打断,但是脸上并无怒色,更多则是一种意犹未尽,他叹了口气看向张如云,眼神甚至有些哀怨,说道:“小友或许是有些急躁了。”
顺着又看了眼王若水,又才转身,“将你的阿妹背进屋来,放在床上。”
屋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墙画、一套桌椅与一张木床。画上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道家老者,从面前的香案可以看出,大概是道山某位已经仙去的长辈;而桌上放着一个火炉、一套茶具,火炉温暖,茶壶袅袅生烟;而木床,则是在进门的最右边,白色的蚊帐、被褥、枕头,尘土难染。
张如云看着床上干净,又歪头瞧了瞧王若水的小手,显然有些犹豫。
“不碍事。”南华仙子笑道:“小友待人处事太过于谨慎,身外之物罢了,放下吧!”
张如云一愣,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太在意他人的想法了,南华仙子既然已经明说进屋,他又何必拘谨呢?
想通便不再犹豫,直至将王若水小心放好,这才退守一边抱拳道:“有劳仙子了!”
南华仙子微笑不减,向其点了点头,然后直接坐在了床边。
他的问诊与世俗的郎中并无二般,先是号脉,轻轻携着手腕细细感知了许久;接着又是撑眼,又是见口,又是摸耳,甚至是脱下了王若水破破烂烂的的鞋子,瞧了瞧脚底;等最后,才慢慢转身看向了张如云。
张如云见其脸色有些凝重,心竟也跟着沉了半截,“仙子,我阿妹如何?”
“难,难于上青天!”南华仙子叹了口气道:“脑子里长了个肉球,压到了细微经脉,眼瞧快活不成了!”
“脑子里长了个肉球?”张如云大惊,这等事情,他简直闻所未闻,慌乱道:“这是什么怪病?”
“十死无生之病!”南华仙子叹了口气,眼神似在追忆,“我曾经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因此无幸见过些许得了这种怪病的百姓,都是无药可医,无一幸免。”
“他们肉球有的长在肚子里,有的长在胸腔里,有的……则是与你阿妹一般,在脑子里。这肉球怪异至极,会越长越大,直到撑碎人的脏腑经脉,而这脏腑一碎、经脉一断,绝顶高手也撑不过三日,更遑论普通人!”
“所以,你的阿妹,难啊!”
南华仙子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惋惜。
张如云看得真切,坚信不疑,因此顿时只觉天旋地转。他连忙稳了稳身子,却再也站不住了,于是缓缓蹲下,抱头痛哭起来。
“小子,你这是做何?”南华仙子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他最见不得男人哭,呵斥道:“起来,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张如云仿若未闻,逼得南华仙子再次摇头,且喃喃自语道:“真不知玄月那老小子,是怎么选中的你?”
“罢了罢了,死马全当活马医!”接着又对着张如云道:“小子,你先起来,我说虽难,但是也不是毫无办法!”
张如云抬头一怔,面露惊喜,“仙子有办法?”
南华仙子撇了撇嘴道:“你先把泪擦干,起来说话,大好男儿,实在过于脆弱了。”
那块凤形玉佩,南华仙子能够感知的到,他本来心有期待,可这丝期待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
张如云不知其所想,只是面露尴尬,连忙起身。
南华仙子这才说道:“要救这姑娘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先把脑子切开,再把肉球割掉!”
“切开脑子?”张如云神情大变,突然便想起了武关吃人脑髓的怪物,这人被切开脑子还能活?他对这样的妖谈怪论不敢苟同,哪怕说出这话的不是南华仙子,而是真正的搬山填海的神仙。
“仙子,何故戏耍于我?”张如云神色黯然,“想必仙子已经知道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玄月道长嘱托,我自然万死不辞。”
“烦请道长告知去处,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南华仙子没想到眼前这小子反应这么大,忍不住打断。但转念一想,这方法确实太过于骇人听闻,他沉默片刻,接道:“切开脑子救人,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不可以,哪怕我也并无几分把握,可如今你有更好的办法?”
他说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