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满世疮痍…”
长烟百般聊赖。
跟她昨晚看到的话本只字不差。
浮生阁下派《月泣千翎》后,世人将话本装订成一册册书简,在华胥三洲发放,家喻户晓。
这篇耳熟能详的“故事”,承载着天下苍生的命运,「韦睿茶楼」已日复一日地讲了整整十五年,可底下的茶客仍乐此不疲。
提及灭世,茶客们背脊发凉,齐声吆喝道:“说救世主!我们要听救世主!”
说书先生压了压折扇,示意稍安勿躁:“话本亦言,在今年召开的烟火祭典中,少年杀神和天定圣女将在试武大会相识相知,携手扶摇直上。”
孙钰边听边嗑瓜子,随口一问道:“说起这烟火祭典,就在三个月后了,如今人们都在猜测杀神和圣女的身份。长烟师姐,你怎么看?”
长烟和鬼脸猫默契地相视一眼。
好巧不巧,她还真的知道两人的身份。
好死不死,她受结印的影响,一个字都不能说。
许是听到了孙钰的话,忽然一道声音从隔壁桌飘来。
“有些宗门啊,明知自己宗内藏着个大灾星,还非要横插一脚来抢夺神迹,也不知是何居心。”
吆喝那人,是剑宗此行的领头大弟子,渠河。
“师兄是说那三宗之尾?落魄镜宗?”他旁边的小弟子佯装发问,语气嚣张极了。
“……”
镜宗一桌顿时陷入死寂,视线落在长烟身上。
他们口中的大灾星本人,此刻慵懒地把玩着茶杯。
“同为三宗后裔,人家灵宗宗主之女乃天选圣女,镜宗宗主却生了个倒霉蛋。”
渠河时不时瞟向镜宗那桌,眼角拖曳出挑衅的弧度。
小弟子豁然道:“莫非那老东西年少时作孽太多?遭报应了?
剑宗一行人刺耳的笑声随之响起。
渠河不依不饶道:“那老东西孽障如此之重,不带着镜宗躲进深山老林里吃斋念佛,怎么还有脸赖在三宗的位置上?”
“无稽之谈!”孙钰年少气盛,断然拍桌而起。
却在下一秒,被江澜拽着云袖拉回去。
“莫生事端。”江澜沉着道。
渠河算准了镜宗懦弱,自然不会轻易息事宁人。
镜宗从多年前的风光无限到如今的任人宰割,别说跟剑宗叫板了,坐在三宗的位置上都是岌岌可危。
而这一切,都是拜那个该死的话本所赐。
“咦?这不是镜宗大弟子江澜吗?”渠河假意道:“瞧我一时嘴快,戳到你们的痛处,失言了。”
江澜等人垂眸不语,孙钰拳头都快攥碎了。
“啪”——
突然,一声突兀的脆响在沉重中炸开。
众人还未看清茶杯疾飞而去的影子,下一秒便见被砸得头破血流的渠河、捂住了自己脑门。
随即,便是长烟的一声轻笑漾起,回荡在两桌之间。
“知道失言…”她托腮道。
“还不闭上你那张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