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桐怔怔然不知所措,也不知自己该向何方?这天下真有她们一家三口的立锥之地?若是这天地欲要赶尽杀绝……秦青桐的身上猛然迸发出猛烈的戾气,她绝对不会如同她的那个笨蛋父亲一样束手待毙。
“发什么痴?”,二长老冷然的声音好奇从天边穿过云层落在秦青桐的耳边,虽不至于将她吓了一个机警,却也有些心惊。
秦青桐垂下眼眸,将种种心绪收敛起来,故作平静道:“没什么,只是见不得这副假景而已。”。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岂敢对天地不敬?秦青桐一脸的郁色,天人感应在这个异世大概绝不仅仅只是说说的那样,所在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有些事情她连想想都最好不要想。
二长老悄悄掐了几个法决,脸色阴沉道:
“谁告诉你此为幻境?”。
秦青桐有些愕然,不过她也没有心思跟二长老辩解什么。身不由己之时,最好还是做个明白人,不要把那本就缥缈的感情消磨干净,毕竟她现在能倚仗的也仅仅只是那点身份和父亲的遗泽而已。
“二长老,还继续往前走嘛?不是出了鲛人宫就是珠泪城嘛?”。
静极思动,秦青桐所说没有将整片大陆的地图都背下来,但是也算是差不多了,尤其是离她最近的这些地方更是如此。可以说在此之前除了颦泺楸的那一次她从未离开过鲛人宫,但是某种意义上她却又对鲛人宫附近的城池无比熟悉,甚至于珠泪城里每一条街道的走向、布置……
二长老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惜,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道:
“天数难算,天心难测,走吧,你盼着、望着的人就快见到了。”。
对于二长老的回答秦青桐当然是不满意的,可是她却没有张嘴的余地。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就顺着二长老的话去做。
不过这一次她不肯将飞舟放到前面深怕有什么风险,而是用她单薄的身体将飞舟牢牢地护在身后。哪怕她知道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螳臂挡车,她也甘愿倾尽所有。
二长老深深地凝视着她,最终轻轻地摇摇头便悄悄松开了她的手。有些路终究只能靠她自己才能趟过去,她能做的唯有注视而已。
手上的钳制一松,秦青桐便下意识地抬头朝二长老看去,只是她看到了她却又没看到。她知道她还在,却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身形、容貌。心下一空,秦青桐连忙回头看她的飞舟,幸好,幸好她的飞舟还如之前一样,幸好他们都还在。
但是独自面对这个诡谲的世界,秦青桐还是心有惶恐,茫然无措。有些涩然道:
“为什么?”。
既然是她把她带出去的,为什么临到头却又要松开她的手,让她独自面对明显不正常的世界?她们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情谊?
“此乃心解界,虽非因你而生,却等你许久。看看你左手掌心之中可有一枚若隐若现的磬果,你什么时候找到催生磬果的源头,我们便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事实上二长老没有说实话,心解界只留它想留的生灵,对于那些不是它目标的生灵,它向来不屑一顾也从不关心,来去自由。只是同样心解界里有什么也只有被心解界“眷顾”的生灵才知道。
她只是害怕这个小鲛人泪竭而亡,若是如此鲛人只怕真的会沦为万族的笑柄了,她只是为族人考虑而已,怎么可能是害怕拖累了这个小混账?
“心解界?磬果?这和你松开手有什么关系?难道鲛人族堂堂的二长老也想食言而肥?”。
心解界也好,磬果也罢,传承里没有,她翻遍了记忆里所有学过、看过的知识、见闻乃至于传闻、野记都没有一丁点的线索。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二长老说的是真是假,哪怕她深深地明白二长老若是想抛弃她们,她跟本没有一丁点挽留的办法。但是从心底生出来的惶恐和不安还是促使着她想一个真正的幼崽一样虚张声势的咄咄逼人。
除去年少时候的记忆,二长老真正接触过的鲛人幼崽也就是秦青桐她们姐弟(妹)了,她从未见过秦天的孩子们有多像记忆里的那些幼崽一样敏感、多疑。这样子浑身长满刺,却又无知无觉将柔软的嫩肉露出来的秦青桐二长老是从未见过的,也不愿意看见。心下忍不住生出几分同情来,她若是她只怕也不见得会比她做得更好。毕竟鲛人的幼崽生来就注定敏感、多疑……以从未意识到过的意志抵抗天性的引诱,多少有些欺负傻崽子了。
“你我并无血缘、契约相连,若是不懂舍弃,你永远也走不出心解界,你想守护的人只怕……。”。
二长老的言语不详,只能说很粗暴但是也很管用。比起她的血脉至亲,秦青桐是什么都可以舍弃的,包括她自己。一个工具人一样的二长老,哪怕心中不适,秦青桐还是能够轻易舍弃的。
“什么是心解界?”。
知己知彼方能先发制人,秦青桐的肩上不仅仅只是顶着她的脑袋,还有她爹爹和弟弟的安危,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