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二长老有些不屑,不过考虑到现实复杂的情况到底没有出言反驳。
“什么意思,大张旗鼓的送过去?”,二长老不动声色的将大长老看向柳青嗣的目光挡住,金棕色的眸子里一片冷清,好似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自然不是,不论将来两族有何瓜葛,她们姐弟两个都不会沦为彼此的棋子。她们是鲛人族的鲛人,不也是他的子嗣和弟子。既是子嗣和弟子归家归宗自有其章法,我们捧在手心里的至宝,若是不被珍视与在乎,鲛人族又不是养不起。”。
大长老的神色淡淡的,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将她姐弟两个交出去罢了。况且这一给,给的那里是两个,分明是她们姐弟(妹)全部。
二长老金棕色的眼眸忍不住垂了垂,以后挖心的事还在后面。
“如此最好,烈阳在未长成之前韬光养晦比光芒万丈更合适。不论人族如何,在她们没有自保之力之前我都不会离开。”。
二长老神色淡然,只是金棕色的眼眸里却不见半分淡然反而是一往无前的坚毅和决绝。
“自然,此间事了之前我也同样不会离开,长老的职责和宿命我也从未忘却。”。
大长老笑了笑,倒是不觉得二长老的决定有什么不妥。毕竟漫长的生命啊哪怕大道不成也够鲛人活很久很久。他们捧在手心里的明珠那里又会轻易交于别族生灵?不过是或明或暗罢了!
“如此极好。”。
对于大长老的夸赞二长老是极不在乎和满意的,毕竟她也是鲛人族的二长老许多年而不是当初那个渴望夸耀的小鲛人。
“哼,你来就是说这些废话?若是如此倒也不必如此。毕竟族中可离不开你这个大长老。”。
二长老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刺上几句,虽同为长老一脉但是各支脉长老的使命与传承又各不相同。各脉之间自然各有各的摩擦和较量,至于二长老纯粹就是因为大长老比她更得幼崽的欢心,分明就是个气量狭小、睚眦必报的狡诈鲛人却要装什么好长者好鲛人。
对于二长老的心结大长老自然心知肚明,见她这副不对劲的模样,哪怕未曾开口相询大长老心里大概也有数。自然不会往心里去,毕竟这样的事他当真算是经验颇丰。
“以后再相见,也不知是何年岁是何境地,他们父女三个一个一个。”。大长老直接将三个同源所出的青绿芥子递给二长老。对于秦青桐姐弟两个自是一片爱护之心,至于柳青嗣这里面究竟是补偿还是愧疚亦或是别的什么心思、算计却是未可知。
二长老捏着三枚芥子倒是不觉得不对,毕竟鲛人族家大业大一点儿东西当真不值一提。她想的是肚子里那个该怎么隐晦而又正当的从这个精明、狡诈的大长老手里再掏一份出来。
“倒是不知道你如此精打细算,这么点儿东西真够她姐弟两个成长起来?遗弃倒是比较妥帖些,以后莫要在与我说什么关切她姐弟两个的话,虚伪。”。
二长老那副鄙夷的神情真叫人有种错在自己的幻觉,大长老神情里带着一丝笑意,眼眸里却没有半点的波澜。
“未经风雨的雏鸟永远只是雏鸟,不论是小青桐还是青溪都绝不肯屈于庇护。不过是离家……远离故土……路上备的行李而已。”。
若是可以大长老自然愿意将一切都给这些即将远行的幼崽准备好,可是他不能也不能。没有那一个强大的鲛人是在和风细雨里长大的,和风细雨里长大的鲛人终究也走不出鲛人的城池、故土。
“月逝,比之开口索要,你更信奉掌中实力。这一次……你要瞒我?”。大长老的目光像是越过二长老静静地落在她身后的屋子里,又像是透过二长老看似慵懒却永远挺拔的身姿凝视着什么。
二长老不耐烦的摔了垂在胸前的头发,一把将三个芥子收起来,不悦道:“看来,你确实还没有傻。这样的芥子我还要一个,你就说给不给吧。”。
“别说什么没准备的话,你我……彼此都知之甚深。”。
大长老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没有追根溯源也没有另作交待,而是略有些伤感道:
“小青桐或许真长大了,既然她不愿意那就不愿意罢,终究这里于她而言并不是什么久居之地。”。
说罢一个同样的青绿芥子直接扔向了二长老,有些话其实不必说有些事情也很明白。毕竟啊那个无名山谷里的小花儿们大长老总是数了又数,看了又看,别说是里面的花儿多了又少了,就是一丝丝的变化也难逃他的双眼。况且芥子这种东西同出一源者本就是天数,三本就不是它的缘数。
二长老默不作声的将芥子收了起来,从她那飘飘散散的袖子里摸出来一把坠子直接扔给大长老,随意道:
“教授了些时日,多少也有些情谊在里面,既然你顺路一事不烦二主。”。
二长老沉默了下,这才有些涩然道:“莫问,你看着给就行。”。
大长老晒然,却也没有拒绝,将坠子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