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谢京衔只盯着她的颈项,好似对去哪里完全没有异议,她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阳台上的绿植专门养了一些对环境不那么挑剔的吊兰和绿萝,家政隔三差五来浇一浇水,此刻被倾盆大雨浇灌,再不救恐怕第二天就死了。谢京衔出去逐个逐个挪位置。
阳台旁边是榻榻米,他洗完手回来,文此乐不知何时脱了裤子,长腿扳直坐着,脚上怕冷没脱白袜子,将不久前买来的避孕套统统倒出来。
“超薄款。”她捻着其中一个小方块,回头看向谢京衔。
谢京衔找来空调遥控器,在榻榻米的懒人椅半躺下,他无所谓用什么套,打开空调调温度。
“我帮你戴。”文此乐很享受这种初学者一同探讨性知识的乐趣。
“我快来月经了。”她忽然说。
谢京衔撩她衣摆的手一顿。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种时候做,容易黄体破裂。
“快来,不是今天。”文此乐笑笑,让他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告诉你,通常这种时候,女性这方面的想法会比较强烈。”
谢京衔知道,跟激素有关,来潮前期体内激素水平波动,下丘脑会释放出神经肽类物质,增加盆腔内血流,诱发性兴奋。忘记是从哪里看到的知识,可能是以前上课听的,也可能是哪一本书里看的。
他做不到像她这样坦诚,沉默两秒,哦了一声,问:“会更湿的意思是吗?”
文此乐想说的不是这个,可谢京衔这一句直接让她懵了懵,会吗?她也不太确定。她抿了抿嘴角,脸忽然有点红,“那你试试。”
其实谢京衔不太敢轻举妄动,上次虽然不太清醒,但他还记得画面,只是刚没入半截,那里就变得艳红艳红的,后来还出了血,那画面细想很诡异,且惊悚,他自己流血时顶多觉得疼,正常生理构造致使的痛觉,会夺取哪个部位的感官,取决于流血部位和创口,但不会有太大的心里波动。
那天看到她那样,像是看到花在流血,漂亮,诡异,奇谲,不符合人类审美,荒诞又繁复,他隐隐约约感到世界里有什么在崩塌,那朵花像在流血,又像在将他蚕食,生吞活剥,流的是他身上的血,他进入到了一个他前所未有接触,亦不熟悉的世界,这个世界失重,没有秩序,混乱,却很湿,很安全,很舒服,像包裹着他的温室。
冲击挺大的,谢京衔没有施虐爱好,后来几个午夜梦回都与之相关,梦里光怪陆离,如同一块烙印,无法在脑海中散去。
文此乐见他只是盯着,没动,她眉眼温和下来,“想舔舔它吗?”
谢京衔抬眼看了她一下,神情里有错愕。
文此乐忽然有点兴奋,她把谢京衔从地上拉起,地上两个人的影子交叠,一个赤着双脚,一个趿拉橡胶底的拖鞋,踩过毛麻混织的地毯,进入浴室,关上门。
门底下不时阴影忽动,又消失。灯亮了两小时,到最后文此乐才像是被下药的人,被卷入巨大的漩涡,一时黑一时白,五时花六时变,天旋地转。
翌日符煣煊打电话来时,她处于半梦半醒间听到铃声,脑子里还留有一点混沌感,闭着眼伸手探向枕头一侧,空空如也,文此乐试着转身,这才发现空间感的不对劲。
她惯睡的床没那么软,枕头也没那么软塌塌,睡得脖子酸疼,又或许不是枕头导致的,细究深思起来,可能和她后背贴附的这一具宽大温暖身躯有关。
文此乐整个人被挤在床边,濒临掉下床,侧着身,枕头软塌塌,脖子得不到支撑,不酸疼才怪。最重要的也不是脖子酸疼,而是……文此乐一动,就察觉到了下方的异样,随着感官愈发清晰,她忽然意识到,这狗东西,睡觉前没拿出去,就算了,还他大爷的晨勃。
倒不怎么真的生气,毕竟也算是新奇体验。下次就不一定了。文此乐扭头看了眼人,没有醒来的意思,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没醒,床下手机还响着,她拿开谢京衔扣在她腰间的手,小心翼翼支撑起上半身,先捋一把额前凌乱的头发勾到耳畔后,才撑着床身体往外抽。
那里黏腻粘连的,稍一推出就牵动全身感官,忍不住想收缩,好不容易推出半截,那人像是没睡醒,又或是冷,无意识想捞什么东西抱住,于是一双手扣住她腰,紧紧摁在怀里,好不容易推出半截的东西重新吞回去,甚至进了更深的位置。
铃声挂断了。
文此乐:“……”
过了一会儿,谢京衔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抬头看了一眼,从文此乐凌乱的发丝中,对上了眼。
文此乐平静地看他,眼尾晕着一种不自然的红色,眼神湿润。
他躺回去,躲在她肩膀后吸了吸鼻子,空气仍然很潮湿,屋外下了一晚上的雨,屋内亦一晚上翻云覆雨。
两人默了默,文此乐感觉身体里更涨了,逐渐在被撑大。
又过一会儿,谢京衔把被子盖过头顶。
“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