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了下来，第一次露出了笑脸。
“有些困难和阻力，我这边也努努力，争取克服。”马主任说。
“那就辛苦您了，我们先走了。”
保姆车沿着狭窄的公路盘山而下，每隔几分钟就会经过一块荒废了的烂尾楼。
原本绿油油的草原，或者黄土荒原，被东一块西一块的灰色布丁，破坏得七零八落。
“真可惜，怎么减一半都停了？”许初月扒着车窗喃喃低语。
司机闻言开口解释：“这边以前富过。呐，就那边，过几个山头，就有煤矿。地底下藏了钱，挖出来就建了这些房子。”
“那后来呢？”
“这边的牧民得了钱，也不懂怎么花。建房子买豪车，有些还赌得很凶……被一些城里来的开发商忽悠，拿钱出来搞房地产，整了这些个……”
“看起来有住宅楼有配套的，不是挺好的么？怎么都只建了一半？”
“都说要搞经济搞开发，哪有这么容易。人家那些老板精明，本来也就只打算趁机卷一笔。能干的牧民也跑了，就留下这些烂尾楼，没人要了。”司机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
顾朝曦默默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土地上一片片灰暗的伤疤，在眼前掠过。
肆意生长的野草，被风吹成了浪，拍打在斑驳残破的混凝土上，试图驱赶，却无能为力。
心里的疤也一样。任时光汹涌，也带不走分毫……
山路盘旋，偶有颠簸。车窗外的风景绿意渐收，蔓延流淌的灰色似土地的伤口，流了脓，把草地切成了越来越小的土块。
眼前的越来越多的沙尘好像能穿窗而入，来回磨擦着顾朝曦的喉咙。
“回到市里，直接去医院吧。”她突然开口，嗓音沙哑破碎。
“我去……你这么严重！”许初月闻言讶然回头，见女人闭眼蹙眉，憔悴的小脸埋在蓬松微卷的深棕色长发里，惹人怜爱。
她倾身拍了拍副驾的座椅，跟小董交代了几句，便没在出声。
保姆车静静驶向了市区。
***
等到了医院，排队拿药，挂上了水，已经过了十二点。
“你自己ok嘛？我们先去吃个饭，很快回来。”许初月抬头检查了下点滴，看着缩在点滴室一角的女人，开口询问。
顾朝曦点点头，露出了个虚弱的微笑：“我自己可以，你们赶紧去吧。”
乌兰布察不比海城，医院设施简陋，点滴室的塑料座椅也旧得发硬。要不是为了两天后市政组织的启动会，许初月估计就拉着这女人直接回海城了。
她皱了皱眉，不放心地叮嘱：“你有事记得叫护士啊。”
“知道，放心吧。”
“说实话，我还真的不太放心。回了海城，我估计得被你妈按在地上摩擦……你这朵娇花，就不适合闯事业。”
顾朝曦无奈的笑了笑，便催促着让两人赶紧吃饭去了。
不知是药水起了作用，还是实在晕得厉害，没过多久她就耷拉着脑袋睡了过去。
药水慢慢地流入血管，似乎听得懂她心底的祈祷：“好快点，好快点……”
这个项目算是她进入家族集团后的第一个正式考验。之前跟许初月两人小打小闹，虽说做的还不赖，但真涉及了地产开发，就是几十亿的投资，几年甚至十年以上的建设周期。实在是让她倍感压力，有些喘不上气。
人睡了过去，脑子还是一直在告诉旋转。改报告，演讲，坤和的集团例会……女人的双眉紧蹙，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微颤着。
“醒醒……小姐，醒醒……”
顾朝曦被拍醒，朦胧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黑色背影。
“刚刚那包药挂完了，给你换一包。”一个长相甜美的小护士帮她换了药，又低头检查了下她手上的针。
“嗯，谢谢。”
小护士双眼水灵灵的，盯着她，笑得意味不明。
顾朝曦一脸疑惑，不知作何反应。
小护士突然俯身在她耳边，笑着说：“你男朋友真的好帅呀。”语气里难掩兴奋。
“男朋友？”
“刚刚……不是你男朋友么？看起来好般配哦！还超贴心的，一直在照顾你。”小护士笑得眉眼弯弯，花枝乱颤，“长的真好看，像大明星嘻嘻。”
顾朝曦闻言，心里咯噔一下。
刚刚不是幻觉，也没有看错。
这人的背影，走路的姿势，甚至头发丝她都不可能认错。
顾朝曦猛的拔下手里的针头，朝门口跑去。外套掉在地上也没理。
“哎！你还有两包药呢！”小护士被女人的反应吓到，顾不上周围病人的眼光，在她身后惊叫出声。
顾朝曦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拨开人群，胡乱地跟着指示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