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玻璃碎了。
风声呼啸,一台机甲冲了进来。
“抱歉。”一个飞行员打扮的女人单手打开舱门,在螺旋飞叶的巨响之中,她的声音依然那么清晰,“这是您点的鸡汤面吗?”
他愣住了。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他都快把这茬忘了。
“您看,空间受限,我就不出舱了。”她摘下护目镜,取出一个塑料袋。
“接着!”她的动作十分滑稽,好像他是等待投喂的猴子。
不出所料,塑料盒在剧烈波动的气流中破裂了,鸡汤呲了他一脸。
“呃……”女人有些手足无措,“那这边就不打扰了,祝您生活愉快!”
“等等,你给我站住!”玉树震怒,“我认得你,你是送鸭脖那个人!你的工号是多少,我要投诉你。”
“这……真的很抱歉。”女人溜之大吉。
医生、护士、安保人员都冲了进来,把病房围得水泄不通。
“啊!”一个晕血的护士看着一地的血,昏了过去。
他的同事们手忙脚乱地抢救她。
玉树不屑地冷哼,“晕血当什么护士!”
医生来到病床前,“不好,病人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他的血型是极为稀有的TCS860,我们血库没有这种血啊。”
他看一眼就诊表,对玉树说,“您是他的弟弟?太好了,请为他输血。”
“啊?”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是来讨债的,怎么献上血了?
“我……”
“哎呀别想了,再不救人死了。后悔都来不及了。”众人七手八脚按住了他,就地采血。
“我要请假!”
第二天一大早,琳琅就来到老板桌前。
她戴着墨镜,一身黑衣。
“这次又是怎么了?”
琳琅想了想,“我男朋友死了,我要参加他的葬礼。”
“什么时候的事?”老板边剪指甲边问。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
“昨天晚上。”琳琅费力地编着故事,“他死在了医院里,失血过多。”
“哦?”老板的声线不见起伏,“节哀,节哀。三天假够吗?”
“够了,够了。”琳琅点头哈腰。
出了公司大楼,琳琅扭了扭脖子,长年驾驶机甲,她的脊椎有些不舒服。
她打算去医院看看。
当然,她没有男朋友。
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你快一点,我男朋友死了,我要见他最后一面。”
“我看你很平静的样子。”
“这叫哀莫大于心死。”
师傅也是嘴贱,“都死了还怎么见最后一面?”
“万一回光返照呢。”
“中央公园医院?这条路有点堵啊。”
唉,处处堵。天上堵,地下堵,心里也堵。真是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