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江楠抬起头,感觉身上一阵冷,身上穿着的,还是20岁自己兼职挣钱买来的一件衣服。上面一排拉链,黑色的防寒服,里面填充的是太空棉。室外站久了,风衣刮过来就冷的哆嗦。
这几年方明一直忙着投资,每天人五人六的出去,衣服要穿大牌的,什么是大牌,带着打logo的,一看就很贵的。烟要抽50的,最差不能低于35,怕说出去没面子。每天上午睡到12点,头发打完啫喱,丝丝分明,再到大街上为餐饮消费做贡献,今天不是羊肉炖汤,明天就是火盆烧烤,都给安排的齐齐整整。吆喝着王山、窦正光一群人,天天麻将。美其名曰:联络感情,洽谈业务。
江楠劝过很多次,方明那叫一个鄙视,分明觉得她不上道。
“你懂什么?钱是省出来的吗?不会花钱的人,不会挣钱”,手上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支香烟,顿顿地说“看着吧,别人有的,我一样不少”。
然后着急着出门,只留给江楠一个背影。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说会儿话了,这婚姻感觉就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江楠的工作很忙,每天有忙不完的数据,时时刻刻还得盯着手机,不能遗漏任何重要的群信息。公司组建的小组群,每天的客户订单、销售情况、客户反馈、紧急通知,都会第一时间发在群里。
江楠早已经忘记大学时期意气风发的模样,年近三十,不得不每天战战兢兢,生怕漏掉了重要的事情。就为了每个月能多挣2150块钱。
如果说,谁能陪着她,那就是手机,也只有手机。
有一次,晚上12点了,手机忽地响起了微信信息,江楠一下子就从半梦半醒中挣扎起来。慌忙地带上眼镜,灯也没来得及开,就着急翻阅起来,手机显示屏的灯光映衬着整张脸既邋遢又憔悴不堪。
方明不乐意了,嘟嘟囔囔的翻个身骂道“有病啊,偷人吗?半夜三更的”,合着满嘴难闻的酒气,又睡着了,还不忘打起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