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回头,发现人家正绕有兴致地打量自己。
“雪公子,大恩不言谢。”顿了顿,这话也挺尴尬,纵使想谢,身上也没东西,莞尔一笑,“我与妹妹——”
“诶!千万别说要给我家做奴婢啊!”雪伯赢瞧她一身男装十分有趣,玩笑道:“不过你要愿意做书童,倒可以考虑。”
“都成,对小女子而言没区别。 ”
“差别可大了。”雪伯赢依旧乐悠悠,“女婢是雪家的奴婢,书童只是我的书童。”
姒夭莞尔一笑,佯装没听明白,扶着甘棠往里走。
雪伯赢也不跟着,留下几个侍卫守护,带其余人回去销案。
这么一闹腾,她们还能不能去安国都未知,甘棠靠在榻边内疚,可怜兮兮抿口汤,“殿下,咱们以后怎么办啊?都怨我太笨。”
姒夭笑笑,“别操心,今日不想明日事,车到山前必有路,重要的是养好身子。”
公主对自己越来越亲,小丫头恍惚失神,竟觉得对方像自己亲姐姐般,恨不得把心掏出来,“殿下,我没事,除了饿肚子没遭罪,还有 ——殿下给我的珠宝,我都没丢。”
“傻丫头,还惦记那些乱七八糟的。”姒夭哑然失笑,“东西还能比人重要啊。”
甘棠不好意思地低头,“咱们出门在外,身上没有金子怎么成,殿下这些日子受苦太多,以后可不能这样过啦,再说以后去安国,路上多有需要的时候,我——”
“好,好。”掏帕子给甘棠擦额头,上一世也是,总是对方替自己打算,越听心越热,“你了不起,可给我省心啦。”
小丫头又忍不住咬嘴唇,半晌抬起头,漂亮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殿下,在女闾的日子,我听到点事,但难分真假。”
“不打紧就别惦记,世道乱,少惹麻烦。”姒夭起身去拿花糕,留小丫头在身后又坐不住,“公主好好坐着,奴怎么能让殿下伺候啊!”
“什么伺候不伺候,如今你我相依为命,不用分主仆,还有记得千万别叫我殿下啦,省得以后串了嘴。”拿着花糕坐下,捡一块塞对方嘴里,“早说过以姐妹相称,今后方便些。”
甘棠摇头,实在叫不顺口,姒夭只得吓唬,“好妹妹,楚国亡了,我早不是公主,说实话,我也不想再做什么公主,只想找一处安稳之地好好活着,之所以去安国投奔兄长,也不打算依赖与他,你也晓得,公子函性子柔,又在外边做人质,虽然对我好,却做不得主,我啊,是打定主意隐姓埋名,再也不想踏摊浑水。”
她美丽的脸被朝阳映得暖光盈盈,可神色却荒凉得很,惹人心里不好受,“殿下,这件事与雪家有关。”
雪家——更不想管了,乱世里能保住自己就行,离这帮世家越远越好,谁知道内里的水有多深,她这个不会水之人,最好早早绕开。
可对面受了惊吓,似乎不说点事就过不去。
“殿下,善娘不是说雪家每年都给齐国送美人嘛,你没忘吧。”
姒夭点头,“羽国出美女,这也不算个事。”
小丫头摆摆手,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不,可没那么简单,我也是偶然间听到,那个赵歌儿与一个刚抓进来的丫头说话,似乎对方在齐国有亲戚,以前被一个什么人看上,要送去,但不知为何那位不愿意,然后——然后就被塞了药,毒药。”
喂毒药,就为做皮条生意,这李歌儿也太夸张,姒夭不解,“人都死了,还怎么送过去。”
“我也不懂,但肯定不是能死人的药。”甘棠嚼着花糕琢磨,“诺,就刚才,公主带我出来的时候,我还瞧见那个丫头,除了憔悴点,都好好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