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么想呢?”姜醒将纸铺好,问他。
赵喻濛这下就听出来不对了,他一句一句分析。
园艺学女生多,出了很多的女博士——但是园艺学也有很多优秀的男博士。
把那些人踩在脚下——不,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这样说不仅是对女生的不尊重,而且还污蔑了他学习的目的性。
他八年前,刚满十八岁就到莫尔顿大学读书,和圈子里其他人修读的经济学、金融学、哲学不同,他基于热爱选择了植物和园艺。
他在选择时就受到过家里长辈的阻挠和劝诫,他们不理解他一个男生,为什么要计划着去研究培育玫瑰。
十八岁的少年几乎是赌上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获得了选择的权利和机会。
好在他并未像别人想象中的那样三分钟热度,八年的时间如一日坚持着,甚至走上了国际的奖项舞台。
导师曾经说过,他有天赋。但是只有他知道,自己的成就,里面有多少心血灌铸。
一个新品种玫瑰的研发,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五年,是温室里无数个日光灯下的昼夜。
是什么曾经在阻挠他?
是旁人的质疑和不解。
是什么现在还在耿耿于怀?
是那些觉得他荒废时光研究玫瑰的偏见。
赵喻濛内心复杂,他脊背挺直,看着姜醒的脸。这一刻,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朋友,而是一位让他反思的导师。
他想起刚才的话,那样的他,跟哪些质疑他,对他存在偏见的人有什么不一样?
姜醒还是那样一副温和的面孔,眼里似乎带着询问和宽容。
他却在面对她时,目光有些闪躲,她好像在透过他的眼睛,看向了他的灵魂,洞察他每一瞬间的想法。
赵喻濛站了起来,姜醒目光随着他的站立上移。
“对不起,我刚才说得不对,你能原谅我吗?”他语气诚恳,声音带着一点低沉。他把头低下,没有看向对面。
他在等。
等着姜醒的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