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钟无疑是何以安经历过最漫长的一断时间了,她从最开始的怒不可歇、大喊大叫到后来冷静思考,无可奈何,默默等待时间流逝。她不只是身体上难受,心里也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然而李楠也好不到哪去,如果有机会的话,他愿意像郑鸣谦一样站在何以安的身侧,他相信自己会是她最坚定的拥护者,永远支持、守护她。
可惜,没有如果,从一开始他便站在了何以安的对立面,甚至没有机会选择,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只能用十分矛盾的方式小心翼翼守护着年少的欢喜,逐渐割舍不下,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
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酏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晚风带着秋日的凉意,随着暮色层林浸染,片片落叶随风飘舞,一种说不出的凄楚之美。
夕阳的影子投在楼前草地上,撒下了一路淡淡的余辉。
何以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房间,进到烈水珠内,静静地躺在灵泉内感受清凉的泉水洗去身上的污浊。在水下,逐渐沉溺,温柔的水流包裹全身,将口鼻、耳朵堵住,感觉不到外界的声音,在幽深的静谧中思考人生。
突然,水流倒灌,何以安猛然扎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抹一把脸,甩走头上的水珠。她看向四周,九曲仙人并不在这块儿,可除了他又有谁能控制灵泉,将何以安强行逼出来.
“真作假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一道略为空灵的声音传来,何以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九曲仙人在书案旁的琴凳上等着自己.
“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应该自己去查寻,而不是别人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们想做的无非是混淆视听,可你要做的是保持清醒。就像从一开始你一直坚持的目标,和坚定的信念,它们从未变过,这一路上陪你走过来的,既使快到终点了,也不会轻易和你说再见.”
何以安轻握双拳,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但是她明白,九曲仙人说的很有道理,想知道真相就是应该自己查寻,眼见都不一定为真,更何况是耳听来的,人的五官是具有欺骗性的。
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保持最纯洁的,在这纷纷扰扰的世界里总能找到慰籍.“我明白了,我会按照您所说的去静下心来认真探寻事情的真相.”
何以安说罢退了出去,可具体该怎么做依旧是六神无主.事实上,她是有计划的,只是还没有想好是否执行。
何以安想潜入琅然门一探究竟,可是她支撑着整个正面战场的结界,如果她离开或者受伤,对结界是否有影响还是个未知数,她不敢擅自行动。
琅然门:
李楠来汇报战况,正好遇到了岳半凡.
“李楠?”岳半凡刚做反应,焦急道:“你有没有见到安安.”突然,他反应过来自己不该这样,心灰意冷地摆了摆手,“失礼了.”
然而,李楠淡淡地回答:“见到了.”他只是简单的回复完便离开了。此处人多眼杂,也许两人刚才的对话已经被听了去,可是到目前为止,岳半凡是他唯一能帮到的人了。
深夜,李楠隐密身形,来到岳半凡的房间,用匕首抵在对方的脖子上,轻声威胁:“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
“我凭什么信你.”
“凭我能联系上何以安,我知道你是假意投诚,并不是真的为暗日音做事.”
岳半凡低笑一声,似乎看不到李楠眼底的疑惑,自顾自地说道:"那你呢,难道也是假意投诚.”
说时迟,那时快。岳半凡一个转身将李楠反压在身下,那把匕首在两人挣扎的同时沾上了鲜血掉落在一旁.
“呵,”李楠冷笑,他就算再不济也高出岳半凡好几个等级,只是轻轻一掌便让对方泄了气,倒在一边.他将人提起靠在杆上,捡起匕首擦试.“你也可以不信我,我们之间本就没有信任可言.”
“你找我究竟干什么.”岳半凡愤恨地抹掉脖颈里的血液,“既使你发现了又如何,没有确切的证据闹到主上那儿,谁也别想好过.”
李楠不屑,“嗔戒门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何以安更是避而不见,她不是害怕而是什么都做不了,你那密信根本没有传出去过.同样你也收不到任何来信.”
“你……那又怎样.”
"我的意思是,你我最近都不要轻举妄动,等待一个适合的时机,我会安排你与何以安见面,当面能讲清楚的事用书信是说不明白的.”
岳半凡轻轻点头,对他的话依旧半信半疑,尤其是安排他与何以安见面的事。前两天道乙仙人才提了约战何以安,今日李楠便找上门来,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同时,也很难不心动。
他扪心自问,自己有多么想见到他们,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朋友.李楠看着岳半凡,黑目蒙上了一层冷意,眸光意味不明,他不再开口,逐渐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翌日一早,气氛出奇的安静,安静到窗棂上麻雀煽动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