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二,庐陵王登位,改元为永兴,封七皇子宋誉为瑞王,九皇子宋仁为贺王,赐食邑千户;陇西王、幽州王追加食邑五千户,赏白银万两、布帛万匹。
袁守义官复原位,并加封宰相一职;袁晏赐白银五千两,布帛五千匹,加封平西大将军;授容婉以三品诰命夫人,赐袁曳以青龙宝剑等等。
而同反贼宋业曾有姻亲关系的何家,因认错态度良好,又与当朝太后亲厚——也就是建宁帝一朝的皇后,新帝网开一面,赦免其死罪,下令抄没全部家产,贬为庶人,举家发配岭南。
另受废太子谋反一案牵连、被反贼宋业构陷之官员,俱已下旨召回京城,贬往岭南的孟家、贺家……而流放西北的连家,却是迟迟没有音讯。
新帝决意肃清宫变带来的不良影响,立马着人前往西北调查。
半月后,飞马来报:于甘州下辖的蔚县发现三具尸首,据身上的信物来看,死者分别是连怀、连怀夫人高氏与连霍,死因为刀杀。
新帝无奈,下旨命人将尸骨带回京城安葬。
时间来到七月份,朝中局势渐渐安稳下来,被血雨腥风席卷过后的京城重归平静。
当初跌落谷底的袁家、孟家,更是洗刷冤屈,荣极一时。
然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且说袁家,便有一桩令人头疼之事。
夏夜的京城,灯火辉煌,车水马龙,站在高处俯瞰下面的街市,中原繁华一览无余。
坐落于长街中央的簪花楼内,更是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舞妓苗儿扭着水蛇腰,款款走上二楼,却见老鸨赵妈妈横着一双柳眉、瞪着一双圆眼迎面而来。
苗儿暗觉不妙,扭了头当做没看见打算下楼。
“站住!”身后的喝止迫使她转回身子,堆起笑脸赶忙迎上去,“妈妈脸色不好,哪个不长眼的惹您不痛快了?”
赵妈妈乜斜着她,尖着嗓子道:“还能是谁?那位祖宗呗!”
苗儿了然,早就改邪归正的袁家二公子最近不知抽什么风,没日没夜地往簪花楼跑,倒不是说这儿不欢迎他,他向来出手阔绰,给姑娘们的赏钱都是一锭一锭的银子,姑娘们可喜欢他了。
奈何这位爷脾气古怪,让姑娘们伺候,又不准姑娘们近身,有那垂涎他面貌的趁他喝醉大着胆子坐到他身边,刚下手摸了两下脸蛋,便给他丢出去几丈远。
自那之后,往日争抢着伺候他的,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面对他了。
——谁都不愿意讨这没趣。
苗儿有幸见过二公子几面,长得是真俊,脾气也是真差,她自诩风流,最爱年轻英俊的公子哥儿,可一想起他发脾气的模样来,顿时没了兴趣。
——都来青楼了,还装什么正人君子?
呸!道貌岸然!
“妈妈别气,谁叫他是客人呢。”苗儿瞅了眼走廊最里头的雅间,登时恍悟,“他又来了?”
赵妈妈摆着手没好气道:“谁说不是呢!又嚷嚷着要姑娘们去呢。”
说着啐了一口,“要不是看在他有钱的面子上,早给他轰出去了!”
苗儿顺着话头安抚了半晌,赵妈妈这才消了气。
讨好“顶头上司”的任务结束,苗儿迈开腿预备下楼。
不料,赵妈妈突然挡在面前,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直教她倒吸凉气,“妈妈,您这是……?”
赵妈妈亲昵地握起她的手,满面春风,“你还没进去侍奉过二公子吧?”
苗儿下意识抽手,但赵妈妈那头死死不放,只好维持原样,“妈妈,姐妹们都没能讨得二公子欢欣,我相貌丑陋,就别让二公子再动气了吧……?”
要她进去,她宁肯去后院刷恭桶!
“胡说什么?”赵妈妈嗔了她一眼,“若你相貌丑陋,我会花五十两银子把你买来?”
赵妈妈拍了拍她的手背,语重心长道:“你摸着良心说,我平日待你如何?”
苗儿勉强保持着笑脸,“您待我自然是极好的,但……”后头的话被打断,“算你有良心。我呢,也不求你回报我什么,只一件儿,你进去帮我应付应付那位爷。”
话音方落,便给赵妈妈拉到雅间外,“记着,少说少做,他说什么你咬牙听着就行,别还嘴!”
苗儿努力按下想骂人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记下了。”
“二公子,姑娘给您带来了。”
赵妈妈敲了敲门,仍不忘给苗儿使眼色。
“进来吧。”里头传出一个慵懒的声音。
赵妈妈连连答应,推着苗儿入内,又轻轻关好门,极尽体贴。
仰面深深呼吸记下,苗儿扬起标准的待客微笑,笑吟吟地走近屏风前头那个埋头喝酒的身影,随后主动凑过去,伸手攥住酒瓶,娇声道:“二公子,喝多了伤身。”
袁曳不为所动,稍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