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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配(1 / 3)

当晚黛玉洗漱完,检查了屋里的炭火和通风,叮嘱守夜的丫鬟们烤火的时候注意着些,正欲歇息,就见林满拎着一盏琉璃灯,由两个丫鬟扶着款款进了她屋里来,忙问:“这么晚了,姑妈怎么还没睡?”

林满道:“才去看了看外面看门守更的婆子们,如今天冷夜长,体谅她们辛苦,给她们加了一桌锅子,吃着暖身提神。发现今儿个风是真的大,吹得门窗哐哐得响,我怕你一个人睡要害怕,就过来看看。”

外头北风呼呼的,确实动静不小。上一个会因为天气不好担心她害怕来陪她的还是贾敏,黛玉想起母亲来,鼻子一酸,撒娇道:“那姑妈陪我睡。”

林满自然应允,命人铺好床,安顿黛玉睡在里头,自己也躺下,想了想,轻笑道:“我之前没有孩子,倒也没有过唱童谣哄孩儿睡觉的经历。”

黛玉道:“我妈妈在的时候,会唱《苏幕遮》。”

“范仲淹的吗?”林满轻轻哼唱起来,“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

黛玉越发地思念母亲,忙拉起被角蒙住脸,借故道:“我都多大了,姑妈还当我是小孩子哄呢。”

林满却说:“想你妈妈就哭吧,当着我,又不是别人,还怕丢面子吗?我陪着你一起哭。”

妈妈已经没了大半年了,即便是在外祖母家,过分感伤也要被说“多愁善感、悲秋伤春”的,或是说“若是把老太太也勾的哭起来,姑娘岂不内疚”,并不敢痛痛快快地为母亲大哭一场,黛玉听到姑母这么说,一时没忍住,真的哭了起来,也真的听到了身边压抑着的啜泣声。

姑母已经人到中年,青年丧夫之后一直哭熬着,也许只有在她这个侄女儿身边,才能哭出声来。

她们相互偎依着,几个丫头想劝又不知如何开口,竟然也跟着哭了半晌,看着她俩哭着哭着睡着了,小心翼翼地替她们把泪痕拭净了,才放心下去。

紫鹃和雪雁两个守夜,坐在外间一边烤火一边说话做活。雪雁道:“姑太太来陪姑娘,倒是陪着姑娘哭了这一场,明儿起来,两个人一准儿都眼睛肿着。”紫鹃和黛玉平日里什么贴心话也说得,如今叹了口气:“痛痛快快地哭出来也好,咱们姑娘才六岁就没了太太,如今又背井离乡的,既想家,又想太太,在荣国府住得也不是一直都舒坦的,肯定早就想哭这一场了。”

雪雁想了想也是:“也好,把之前的苦都哭出来,往后就是甜的了。”

次日姑侄二人起身,果然都肿着一双眼睛,二人相视一笑,都不好意思起来。正梳妆呢,那边殷适去给母亲请安,没见着人,听说昨晚上母亲是歇在表姐这儿了,便转道来黛玉这边,也不进屋,在廊下站定了,对屋外的丫头们说:“我来给母亲请安,烦姐姐们进去帮我通报一声,看看母亲和玉姐姐有没有梳妆完毕。”

紫鹃昨儿值夜,这会子脑子正不清醒,迷迷糊糊地差点想说:“你哪回不是直接莽莽撞撞地冲进去,什么时候在意过姑娘有没有梳洗过?”幸好出口的时候猛地清醒过来,这里是殷家不是荣国府,这是殷家的表少爷,不是贾家的宝玉,这两人就不是一路人,忙笑道:“表少爷规矩真好。”

照理说,殷适才五岁,男女大防都防不着他呢,但他就是不越界。

人啊,还真是比出来的,从前在荣国府,也没觉得宝玉多不好,反而觉得他嘴甜乖觉,相貌堂堂,尤其是和他那几个沉迷酒色的哥哥们一比,宝二爷不过是有点爱吃胭脂的小毛病,也不过是年纪小,大了改掉就好了——但跟年纪更小的殷适一比,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规矩礼数,宝玉被比下去的就不是一星半点儿,更别说上学念书的劲头了。

紫鹃本来就比黛玉大几岁,眼见着湘云都说好了人家,其实心里也在悄悄地替姑娘盘算着将来。一开始她还想着,老太太就是为着这事把姑娘接来京里的,肯定会为姑娘做主的。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别说看不出老太太想为姑娘做主的意思了,就是这会儿贾母真说给黛玉看了人家,紫鹃都要担心是不是什么歪瓜裂枣的。毕竟,在老太太眼里,宝玉是千好万好的,那她看爷们的眼光,可能比不上她挑丫头时候的。或者按府里流传的,把宝玉和姑娘凑个对……她想了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满正好看见,忙道:“你这丫头,莫不是昨晚守夜着了凉?快喝杯姜茶去去寒气,然后赶紧睡去,多盖一床被子,捂捂发发汗,别真染上了风寒,那可遭罪了。”

黛玉和紫鹃一向要好,听到这个,亲自过来探了探她的额头,没着凉,仍不放心,把手炉递给她:“你和雪雁都还不快睡去,让绯鹊替我梳头,也是一样的。”

紫鹃这会儿哪里还有睡意,只好冲林满使了个眼色。

林满虽然看见了,但也不知道侄女儿的贴身丫头想和自己说什么,不过也不愿轻视,便起身准备随她去说话。

倒是黛玉看见了,笑盈盈地问紫鹃:“你有什么事,非避着我说呢?”

紫鹃笑着推了推她的肩膀:“姑娘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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