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她会死!”
我听得怒火中烧,上前甩了他一巴掌。
“还不承认?那你就等着吧。”
***
过了两天,陈梵果然主动联系了我。
“兰槐……求你救救我!”
一切果然如我所料。
在我们找上陈梵之后,段静珂坐不住了。
的确像她猜测的那样,我其实没有她害外婆的直接证据。
外婆死后,陈梵偷偷去墓园给她上香,他以为四下无人嘀咕着忏悔。
我因为去捡被风吹走的纸袋,蹲在了其他墓碑后头,听完了全程。
我双手抖得厉害,却逼着自己冷静。
我对段静珂撒了慌,为的就是她自乱阵脚草木皆兵。
让她活在被陈梵背叛的恐惧中。
然后失控。
陈梵这种怯懦之人,一定留有证据保全自己。
只有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他才会权衡利弊拿出来。
我和驰玉是在一个垃圾场找到的陈梵,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脏臭得分辨不出模样。
如果没有驰玉的人暗中盯着,他恐怕根本活不下来。
他在警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讲述自己怎么被段静珂赶尽杀绝。
寻衅滋事教唆杀人不足以让段静珂付出应有的代价,但驰玉添了一把火。
段氏医药进行非法临床实验,多次捏造虚假诊疗单骗取费用,高层贪污受贿,草菅人命。
违规违法产业链被一锅端。
段静珂的大伯,段氏医药的掌权人,在携全家潜逃途中被逮捕。
段静珂并不在其列。
她被大伯欺骗,留在了家中掩人耳目,为其他人潜逃拖延时间。
她参与了诸多非法临床试验者的招募,手上的命不止一条。
我在她进监狱前去看了她一次。
她依旧一派清冷高贵的模样,只是憔悴了许多。
她语气平静,只有眼睛里的血丝十分诚实:“这次不是你赢了,而是我轻敌。”
我说:“你到现在还是觉得这是一场非输即赢的比赛,实在是很可怜。”
“你不用得意,你只是运气好一点。如果你是我,未婚夫接二连三地死,你也别无选择。”
她笑得有些惨淡:“大伯抢走了我爸的产业,抢走了我的一切……我不甘心。只有驰家能帮我夺回来,我必须嫁进驰家。”
说到最后她留下了两行泪。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帮我……”
***
驰玉头疼的毛病在稳步治疗中,而周朗星也说我状态越来越好。
我高兴,周朗星高兴。
只有驰玉满脸黑气。
“为什么你非得让这个姓周的给你做心理治疗?我给你找了那么多好医生……”
“周医生不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天天打发蜡不知道给谁看,招蜂引蝶的。”
“你没打发蜡?”
“那能一样吗?我是有老婆的人。”
“人家也有。”
“反正不……什么?”
他脸上黑气消散,满脸求知。
我笑得乐不可支:“人家都快办婚礼了,你这天天脑补什么呢?”
驰玉沉默良久,问道:“他什么时候办?”
“下个月吧。”
“那我们什么时候办?”
我偏头看他,他乖巧地眨眨眼。
我挪开目光,目视前方,继续往前走。
驰玉追了上来。
“我们也下个月办好不好?我查过了,这周五是个领证的好日子……对了,婚礼你想在酒店还是庄园?我都整理出来了,一会儿拿给你看……”
秋日的暖阳照在我们身上,暖融融的。
微尘中,我仿佛窥见了少年的背影。
他转身看着我,向我伸出了手。
我紧紧地牵住了他,敛了余生的所有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