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发觉,原来她只是做了几年的春秋大梦而已。
“再过几天…我就要嫁人了,我希望,他会对我很好很好,所以…这些…所有的与我何干?”她抛开不切实际的幻想,心底燃起丝丝期待。
也许嫁人后她会很幸福,毕竟大家都认定她未来的新郎是个很好的人,家世相当不错。
她努力说服自己,打定主意之后,慢慢把堆在床头的信件收入纸盒子里,盒子最下边有一堆照片,那是她高中时期的所有记忆。她抱着它迈出房门,向西面的大厨房走去。
汪琴一把大火把纸盒烧成灰烬。
从厨房出来后,她站在厨房门口深沉良久。
她还很年轻,她要重新生活。为了爷爷,亦为了自己。
她看到爷爷站立在打开的客厅门前,而爷爷正默默地注视着她。
汪琴低下头,举起沾了些破碎薄灰片的柔荑,重重地扫抚着垂柳般的黑发,清理完头上的余灰,接着正了正衣裳。
她高昂起头,笑意泛开,目光坚定。
她低跑向前:“阿公,我饿了,我要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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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华住宅,深夜灯明。
萍萍禁不住倦意,要颜华送她回家。
他求之不得,赶紧吩咐妹妹先去休息。
今晚尤其不顺,真是见鬼了,小妮子亚枫貌似吃了兴奋剂。她像是要把若干天的假期浓缩到一个晚上,拖着萍萍一路到家后竟形影不离。
颜华痛恨自己脑子进水,居然如此听话,答应萍萍带着妹妹一起去看电影。
终于做了回好哥哥!
天孽可恕,人孽无活!
逛街疯到十点多,亚枫意犹未尽,拉着萍萍的手,大有荡起双桨,去向更远方的迹象。
回家后亚枫又把萍萍带到房间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把悲催的好哥哥晾得冒烟吐沫。眼看就要到凌晨十二点,两人方从房里出来,又呆在楼道里聊天。
直到亚枫上下眼皮打架,萍萍才终于想起被她两句话就改造成功的平头帅哥来。
“萍萍姐,你干脆别回了,我们睡一块。”亚枫大概还想拉着萍萍讨教女人挺好,来为以后与桂花姐一绝高下而做准备。
“我认床。”萍萍满面倦容:“我得回去。”
亚枫:“哥哥,你带上钥匙,我要洗澡睡觉,受不了,萍萍姐,再见!”
夏夜洁月当空,清风徐徐。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并肩而行,下到院中,双双停下。
“才子,你妹妹很可爱。”萍萍评价亚枫。
颜华咬牙,打着哈欠:“…嗯,是吧?”
“才子。”
“嗯。”
萍萍面有忧郁道:“你很累吗?”。
颜华犹自强撑:“不累,我精神得很。”
心却实在:“我的姑奶奶,就算再累也不敢说啊!”
颜华上午回校查榜,心路唯难,从地狱升到天堂,心力交瘁。骑车载着萍萍跑了大半个城,筋疲力尽。下午陪着萍萍爬山,被她撩的七上八下,好不难受。晚上又在影院大动干戈,心情忽起忽落。出了影院后心不甘情不愿陪着两女逛了两个小时,心思浮动。熬到家里又受尽煎熬,被气得七窍生烟。期间辛苦怎能以一个“累”字简而概之?
颜华心里抱怨:不累才怪!
可望着萍萍那婀娜绚丽的身影,雄性之傲油然而生,怎能诉苦呢?
萍萍弯下腰来捏着小腿,:“不行啦,快累死了,你背我吧。”
颜华心里哆嗦,直唤命苦,他可没力气了。
闻言后,窃喜传来,让他内心汹涌又开始澎湃,虽想入非非,却有些怕处,走路都快迈不动腿了,自己怎能招架得住?原来“心有余力不足”是这个样子的。
“你快点来背我罗!”
她声音幽若撒娇,诱惑之极,死了温柔。
颜华心里取舍不定、左右为难!
所幸萍萍想起什么来,突然脸红,放弃了先前的想法。
她呵气如兰,睡眼如丝。疲惫坐倒在院子桂花下的树池上。
颜华紧挨她坐下。
萍萍脑袋一歪,依在他肩上。颜华肩膀高,她极度不适,随即取下眼镜装入袋中,上身顺势下沉,扑在他大腿之上,手里的袋子滑落在地。
他的心脏差点跳出体外,侧目望向萍萍的背脊,呆若木鸡。
颜华沉寂数息,右手悄然搭在萍萍的肩膀上。他调整好姿势,两腿慢慢稍微拢紧,好让两人都舒服些。
他已累极。
这一整天的事情接踵而来,全聚在一块了,身心压力巨大,早已到精神恍惚的临界点。
远处的车声若有若无传来,与四周的青蛙叫春之鸣有唱有和。美人紧依在侧,他心乱情迷,两腿竟毫不受控制地无故抖动。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