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牌楼正东三百米处有块椭圆形的小院,位置颇高,站这向西望去,原本高耸的牌楼只堪堪平及脚板。
院子后端是栋三层高的红砖房,它的平面结构像一个拉长的“口”字。“口”字下面那一横是狭长的开放式走廊,被水泥预制成兰花图案的栏杆围着。
走廊两端的空间却是被封满堵住,变成了室内的一部分。
此时二楼左楼道一名少女正扶着齐腰高的栏杆向远眺。
她头上歪歪地挂着白色的棒球帽,露出几撮短发,一件橙黄色短袖Tshirt被过胸的蓝色连裤牛仔背带挡了一大半,左边背带松垮垮挂在肩膀上,快要掉了。脚上穿的是一双红白相间跟她身材极不相衬的超大波鞋。
少女收起目光,把左边背带拉直,左移几步,小心翼翼的踮起双脚又开始张望。
原来刚才是被院子中花坛里的桂花树给挡住了视线。
她看了好一会儿,转头偷偷摸摸向楼道右尽头观望。
楼道尽头的房里,一位中年妇女系着围裙背对着少女在忙碌着,对少女的一举一动毫无察觉。
少女轻手轻脚的摸近走廊左边第一间房,迅速打开房门溜了进去。
房里被到顶的书柜挡成两部分。
她从书柜右侧经过直接到了最里面,这里是个睡房。
挨左墙的是张披着蚊帐的中式四柱床,床头的右侧一张长至右墙的大书桌靠在窗子下边。书桌很宽,面铺着块透明玻璃,压在玻璃下都是些老照片和各种不同的明信片。
桌子上靠窗一侧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书堆,右侧堆放着不同颜色的大大小小的纸卷,两座笔挂上吊满粗细各异的毛笔。笔洗,砚台,镇纸,依次摆开,紧接着是一个装满各种水性钢笔的笔筒。
一个军绿色的画板被颜料箱子抵在右墙。右墙正中挂着一幅超大的巴蒂斯图塔海报。海报两边,贴满了黄色的便字条。
少女在桌面上慢慢地寻着什么,似乎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她拉开桌子最右边的一个抽屉,又快速合上。接着又拉开紧挨着的抽屉,一个掌心大小的暗红色盒子放在一碟书册最上层。
她嘻嘻咧开嘴,心里得意的紧,拿出盒子摆在桌面,迫不及待地打开。
里面正黄色的绸布上装着几个纸叠星星,颜色不一,造型奇异。
“好丑……”
哪有这样的星星,这么大。
“难道是哥哥自己折的?”
少女从房里出来时不想带门的声音太大,发出了“砰砰”的响声,她紧张的望向左边。还好,屋内的妇女还在忙,无暇顾她。
“妈妈,还没开始煮呢。”少女边说边从身边的妇女身后的门洞进去坐在了沙发上。
原来走廊尽头被隔成了个小小的厨房,妇女正在厨房里忙乎。厨房右边是客厅,客厅的转角摆着一套褐色的皮沙发。沙发前方却不是茶几,而是摆着四方餐桌,上边摆了些零食。
电视柜横在客厅正中,电视上正播放着全国各地降雨情况的报道,电视右侧有台乳白色电话机。
“饿了?这么大了也不来帮忙。”妇女低着脑袋在清理蔬菜,语气平和。
“是啊,是啊,老家像我这么大的都要嫁人了。”少女随手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一顿乱按换着频道。
母亲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其实少女几乎每次都帮厨的,但是大多数时候都会被母亲阻止。像刚才这情况,妇女悠哉悠哉的,似乎用不着她插手。
电视传出了歌声:
谁在爱我,我在爱着谁?
谁在等你,你在等着谁?
少女跟着节奏轻哼了起来。
“声音放小点。”中年妇女听到电视里的歌声皱起眉头。
女孩太小,帮不帮忙无所谓,妇女虽然时常把“这么大要嫁人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但如今毕竟年代不同了,她没那么封建。
却异常反对年轻人谈情说爱,连女儿多听些情啊爱啊的歌曲,多看些儿女情长的节目也要阻止。
“亚枫,过来,洗菜!”妇女换了比较正式的命令,连名字都带上了。
少女把电视关掉,听话地走进厨房,随带带上了客厅的门。
“我要跟你说了好多次啊,少看点这些片子!”
“妈妈,不小心按到的。”少女很委屈。
她就是看看节目听听歌曲,哼了会也不允许,接下来母亲怕是又开始长篇大论了。
果然不出所料,妇女继续教导:“电视里那些,整天爱来爱去死去活来的,都不用吃饭的,欸,你千万别信那些……”
“咦,还戴着帽子,”正准备将教育进行到底,扭过头看到女儿的装束,有点不解,尤其少女脚上还穿着大波鞋。妇女也换了“台”:
“快去换身,不热吗?”
她以为少女刚从自己卧室里出来,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