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也是。”昕晨立马接上,顾原在一旁捂着嘴笑,笑了好久。
“我们今后还会见面吗?”昕晨问她。
“会吧,他们两个一直会有联系的吧。”顾原肯定到。昕晨给她念自己的电话号码,顾原的通讯录里便多了一个人——颜昕晨。
“姐姐,我好喜欢你的。”
“我知道。我也好喜欢你。”
“真的吗?你觉得我很好吗?”
“是啊,”顾原不假思索,然后娓娓道:“有时候像个小孩子,但又意想不到的成熟,你让我觉得简单和深刻并不相悖,很与众不同。”
“哇,你对我评价好高啊。”
“我呢?”
“当然是人美心善!”“就这?”“没啥好说的,我觉得你很完美,如果我是男生,我会想你嫁给我。”
“见你的鬼!”
……
第二天傍晚,终于踏上了阔别了半个月的故土。
昕晨先托着行李到了家,严燊凌去外公外婆那里把豌豆接回来。心底的雀跃还未完全褪去,心思仿佛还在异国他乡的土地,回家的亲切与离别的伤感交互升腾。
电话铃声响起,昕晨一看,是景阿姨打来的。能是什么事儿呢?她在心里揣测着,接了电话。
“你妈妈醒了。”景玥的声音略微发颤。
“什么?”昕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醒了。真的醒了?
“你妈妈,覃黎立,她醒了,想见你。”
“好,我一会儿就来。”昕晨惊讶于自己的平静,但实际上只是因为,翻江倒海的感受要席卷而来,需要一定的时间。
严燊凌回来了,看见了无语凝伫的昕晨。
昕晨见他,立刻走上前去,说:“走,去医院,我妈妈,她醒了。”她接过豌豆的前爪,轻拍它的脑袋,把刚进门的它从屋内又牵了出去。
他听了就愣住了,隔了好久,说:“这不是好事吗?你怎么这么沉重?”
“你还说我,你不也这么沉重?”
两个人到楼下,向医院。
忽然,有水滴落下,仰头,水滴便从脸上滑落、滴下,昕晨细细感受,发现那并不是冰凉的雨水,而是温热的,是泪水。
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她紧紧倚靠着他,不知道还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一路上一言不发,他们心照不宣地对接下来作出了预判。
他心里被揪着疼,但又不是很疼,隐痛也许要积蓄很久,才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爆发,或许又永远没有那一天。
她下了摩托,转头叫他不要等她。他眼里的忧伤藏不住,被她一眼勘破,他分明什么都没有说,可眼中透露出的那种迷茫和无助扎得人生疼。她懂,想象得到那将至的空无一人的夜,泪水更止不住了。
她别过头去,留他一人湮于暮色。
终于等到妈妈苏醒的这一天,她曾在梦中无数次祈求过的、构想过的这一天,这么突如其来,令人患得患失。
终于,看着她往医院里去的背影,他不争气地红了眼眶。他也曾不止一次设想过今天的到来,本以为自己可以大大方方地恭喜她、祝福她,只有当事实摆在他面前时,才悲哀地意识到自己的自私、脆弱,满心都是面临失去的忧虑、惶恐。
掉头,眼泪遏制不住的流,吹干成泪痕,手背迎风,青白,温度尽失。甚至快要看不清前进的路,面前一片模糊。
回到家,将那还没来得及打开的行李收整好,却收不起凌乱一地的心绪。行李箱空出来,他知道没有必要再合上了,静静等着她再来一趟,拿走她的那些东西。
坐在书桌前,身旁的椅子没了人,他还没来得在日记本上记录这次旅程的所见所闻、所做所感,就执笔写下一句:
我早就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不会很远。
正值酷暑,夜晚闷热,却不时感到几阵凉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直直的盯着头顶空白的天花板,攥紧的拳头逐渐松开。她其实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她本就应该按照父母为她所做出的规划,平平稳稳、顺顺利利的走完有你在的这短暂一程,和你保持应有的距离,而非惺惺相惜。
你其实一直拥有不该有的东西。当下得归还而已。
你们从来都不该是彼此的唯一。
你爱的人得被簇拥包围。
终于,开门声打破了漆黑的寂静,他在那一瞬间下床,站起身来,有些发晕地出了卧室。她注视着徐步上前的他,外面过道的灯光过于微弱,照不清楚他的面庞。
“我和我妈妈说了,说我一直住在尹老师家里,这大半年那些事情,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她很开心我过得很好,说谢谢你们。”昕晨一进门就讲到。
“我一抱她,她就说我身上味道变了,你说她灵不灵。”明明是调侃的话,她却说得颤颤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