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每个月收入15万日元,年收入就是180万日元,乘以工作年限40年,就是72000万日元,然后减去房租、水电、手机费、吃饭、生活费、租房费用等,你的储蓄将是负数,再加上父母养老、生病等问题,你的未来堪称黑暗。或许到不了40年后,你就会因为还不上债款,被拖去拍a.v、卖.子宫、卖.五脏、卖.骨髓,全身上下有用的都能卖钱。”①
山井杏奈感受到白井飞鸟阴冷的手掌触碰到她的太阳穴,然后划过眼睛、嘴唇、脖子、胸脯,最后停在腹部。
她浑身紧绷,用余光看见白井飞鸟凑到她耳畔,耳垂拂过阴森森气息,犹如索命恶鬼:“那个时候你还剩下什么呢?想一死了之?不,那些人只会让你生不如死,然后把你榨得干干净净。”
“梦,该醒了,山井杏奈。”
“啊!”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恐惧令山井疯狂大叫,她神情狰狞扭曲,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恶狠狠推开近乎贴在她身上的白井飞鸟,夺门而出。
铁门吱呀摇晃,白井嗤笑一声:“蠢货。”
转身却见安藤充满探究的视线。
她画蛇添足道:“只是不想她来骚扰我,彻底解决后患而已。”
安藤的眼形像极了猫,呈椭圆状,本应当是可爱的,但嵌在里面的眸子却黑得像深渊,细碎的刘海投下浓重阴影,愈加让那双黑眸深不见底,生生使那双可爱猫眼透出慑人的阴戾与凶狠。
他用那双独特的猫眼静静看了白井半晌,看得厚脸皮如白井都感到不自在,才道:“别给我添麻烦。”他不需要再多一名乱发好心的员工。
——
次日,安藤忠臣接待了一位头发花白的顾客。
他低垂头,弯腰曲背,几乎瑟缩成一团,黯淡的光线描摹出沟壑纵横交错的表皮。
“我,我想借50万日元。”老人结结巴巴道。
安藤翻看顾客名单,头也不抬,直接拒绝:“不借。”
老人闻言砰地下跪,用双膝摩擦地面“走”向安藤,卑微得像只蟑螂:“安藤先生,求求你借我钱吧,我妻子罹患重病需要大量钱做手术,我有退休金,我可以每个月还利息的。你借我吧,求求你。”
哀求声回荡在憋仄的办公室里,安藤刚想一脚踢开麻烦的家伙,就听见铁门啪嗒被打开。
白井飞鸟推着一个灰色的沙发缓缓进门,喉间发出用力的低吼,一绺绺刘海紧贴额角,油得发光。
歪头,安藤扬了扬下颌:“喂,那是什么?”
白井飞鸟把沙发推到墙边,滑坐到地板上,气喘吁吁:“沙,沙发,我从跳蚤市场淘来的,只要2000日元。”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出V的手势,满脸骄傲。
安藤疑惑:“你哪里来的钱?”
白井飞鸟自还清十万日元后,钱包就处于一穷二白的状态,平时吃饭都厚着脸皮来蹭他的关东煮,不怪安藤质疑。
“安藤先生,你怀疑我借工作便利中饱私囊?”白井拍地而起,小脸严肃,“我哪怕流浪街头好歹还给自己留有烟钱,我用烟钱给自己买东西,不过分吧?”
刚说完就绷不住,龇牙咧嘴地呼手,刚刚拍地太用力,结果地面没事,她手红通通的,快疼死了。
都怪她一毛不拔的老板!白井鼓起腮帮瞪了安藤一眼,前些日子她向安藤预支工资,然而惨遭拒绝,理由是工作不到一个月,怕她拿钱辞职跑路。
她向会跑路的人吗?
啊,如果没有被田中大和逮住,她应该已经拿着在最后融资借的钱去乡下逍遥了。
“咳咳。”她假装被口水呛住,咳嗽两声,心虚地转移话题,“看在安藤先生收留我的份上,我原谅你对我的无礼质疑。”
安藤忠臣拿出一支烟叼着,用Zippo打火机点燃,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浅浅地抽一口便夹在手中,缥缈的烟雾自指间升起、飘散。他朝白井点头,轻淡地嗯了一声,活像他才是原谅人的一方。
钢音响起的刹那,白井不禁战栗到发抖,背脊骨爬上电流淌过似的酥麻。
安藤忠臣绝对在报复她!
嫉妒使人扭曲,白井噔噔噔来到安藤面前,就着安藤点燃的烟,迅雷不及掩耳地伏身深吸一口,挑衅般朝安藤冷漠又禁欲的脸上吐出拥有颗粒感的烟雾。
白井得了便宜还卖乖,眨着清澈无辜的鹿眼,脆生生道:“感谢老板款待。”
安藤没有回话,他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变化多端的人。和别人共吸一支烟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而且有很多次,但他和白井飞鸟前一秒明明不是共吸烟的氛围,没有打过一架惺惺相惜,也没有情不自禁后的谈心。
历过险、受过伤、吞过枪、甚至杀过人,历经千帆泰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的安藤忠臣,蒙然一瞬。他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但白井飞鸟绝对是最令他措手不及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