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浊气,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怎么敢让相里松知道她做的梦。
“还好,就是吓了一跳。”郦婵君说罢才觉得自己的额角真的有点疼,“嘶——”
相里松递上胭脂盒大小的药膏,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我刚才驾着马车,没驾稳,让你撞了一下。”
“啊,没事儿。”郦婵君揉着额头,“师尊第一次驾马车,已经很厉害了,我爹第一次雇马车带着我的时候,差点把我颠下去。”
相里松又道:“好像车轮也有些问题......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下去看看能不能修。”
“好。”
相里松难得在郦婵君面前流露出笨拙的样子。
郦婵君笑了笑,打开盒子,用指腹沾取了一点透明的药膏涂抹在自己的额角。
他们从归云镇出来,因着郦婵君暂时不能施法,加上她想慢慢走,游山玩水,相里松就买了一辆马车,他自己也尽量不施法,载着郦婵君一路前行。
郦婵君在路上睡着,相里松技艺不精,碾过了一块不慎平整的大石头,撞了郦婵君的头,还把车轮弄坏了。
师徒两个原地歇息,他们已经到了林子深处,此时天色将暗,也不适合赶路了,两人商量在此处歇息一晚。
相里松修马车,郦婵君则去周围找找有没有能吃的。
相里松不放心,放了一只灵蝶在她发上。
“早点回来,找不到也不要紧。”相里松嘱咐道。
“好。”郦婵君乖乖答应。
她一边寻找有没有果子充饥,一边想起自己在马车上做的梦。
那两本关于鼎器的书她至今没敢翻开看,那成了她心里最隐秘的东西。
都说修道之人做梦即内心深处所想,她在内心深处竟然是想那样对相里松的。
郦婵君现在实在无法想象,相里松有一天会跪在她面前,好似接受她的施舍一样接受那些食物和无理的要求。
她看向自己手臂上缠着的蛇鞭,伸手摸了摸,蛇皮鞭子外表冰凉,可是跟人的皮肤接触久了就会变热,她在梦里摸到的鞭子就是热的,它代她缠在相里松身上许久。
不远处忽然传来脚踩落叶的声音,惊得郦婵君回神:“谁?”
转头一看却没什么人影,过了一会儿才窜出一个绿眼睛的山狸。
郦婵君拍拍胸口,见天色已经昏暗,准备捧着自己捡到的几颗野果回去。谁知道她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却又走回了这里。
如此几遍,她就知道自己遇到了鬼打墙,无奈只能原地蹲下,等相里松来找她。
郦婵君掏出乾坤袋,找了找其余的法宝,又摸了摸脖子上的舍利,真是奇怪,按理说她有舍利,一般的妖魔鬼怪根本近不了身,怎么莫名其妙就鬼打墙了。
她现在又不能动用法力,大部分法宝都用不了,只能掏出一颗主要用途是照明的夜明珠来陪自己。
她发上的灵蝶动了动,郦婵君知道是相里松在找她,就更不担心了。
周围刮起一阵阴风,郦婵君脊背发凉,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知道又来了什么鬼。
她闭上眼睛,把夜明珠抱在怀里,心中感叹还好不是蜡烛灯笼,鬼风吹不灭。
直到阴风渐渐停歇,她才敢睁开眼睛,发上的灵蝶颤动不已,相里松快找到她了。
谁知郦婵君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十岁上下的男孩,站在她身前,直勾勾看着她。
郦婵君惊呼一声,坐倒在地。
那男孩急忙上来搀她:“姑姑快起来。”
这男孩除了脸色死白,其余地方倒也不吓人。
郦婵君被他搀起来:“你叫我什么?”
“姑姑啊。姑姑,你不要乱跑,爹娘都很担心你。”
郦婵君抽出自己的胳膊:“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姑姑。”
男孩直勾勾看着她:“姑姑,我们回家吧。”
郦婵君浑身发凉,拔腿就要跑,没跑两步就撞到了另一个人的怀里。
“婵君!”是相里松。
“师尊,你终于来了,吓死我了。”
“我来了,不怕不怕,这里有鬼打墙,不知道谁弄的,有点费劲。”
那男孩见相里松来了也不躲避,依旧对着郦婵君:“姑姑,我们回家吧。”